事实他发现。在那对生命泯灭而感到丝丝愧疚的同时。他心底竟然有一丝疯狂的快感。
他转头看向了长谷川。
暖气一直都在开着,寒意却让人冷得感觉血液都在僵固。长谷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坐在了地上,如同木蜡般瞪大着眼睛,仰头看着他。
房间内的血腥味道很浓,被冰刺的寒意镇压着,微微有种冰鲜的感觉。夏悠慢慢走回,仿佛没有看到刺激般拼命向后挪动的长谷川。手放在了冰刺上。
没有刺骨冷,只有一种平静般的顺从。
“知道吗?因为枪伤,我受了太多人恩惠了,欠下了很多,也懂了很多。”
夏悠捡起了地上的枪,冰线蔓延,枪支发出难听的咔咔声,很快变成了一块冰坨,被夏悠随意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咚响。
他忽然对长谷川微微一笑。
长谷川喉咙仿佛被什么捏住般。喉头上下滑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猛烈震动的眼睛连忙转向地上的冰坨,目光又是一滞。
夏悠也没有理会他是否在听,只是回忆中唏嘘着微微失神:
“那段时间很不轻松,但是终究被我熬过来了。”
头发粘在了额头上,长谷川不敢擦脸头上的汗水,看到夏悠看过来,脸上艰难的拉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而且,我敢杀人了。”夏悠幽幽的说道。
长谷川的笑脸一下僵在了那里。
在之前,长谷川还不知道有些人一个眼神能够让人窒息,一个微笑能让人如坠冰窖,一句话能让人如临地狱。
那两个保镖死了,如同被挂在路边野电线杆上的破胶袋般,每没有一丝的价值,没有一点的回应。
长谷川第一次感觉,在夏悠的呼吸下,自己如同黑夜狂澜中的一支小舟,没有光,没有救援,没有岸,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这里是他的地盘,明明是自己的大夏,明明有着无数的手下,可面对着夏悠,他除了感觉无从求援,就是深深的无力。
还有一种他从来不知道的深深恐惧。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认为枪是最强大的,也安心的依赖着它们,直到现在他遇到了夏悠。
遇到了那个轻易被枪伤,他也以为重伤而无法动手的夏悠。
他后悔了,后悔一开始就引狼入室,后悔一开始就将一头来自地狱的狼当做一只撞木桩的兔子,后悔开始以为自己才是狼。
原来夏悠根本不需要动手。
原来夏悠根本就不是人!
事实是,他感觉自己在夏悠面前,更像是一枚即将燃没的灯芯,只要夏悠随意的一捏,或者随便的一吹,他就烟消云散。
不是吗?眼前的一切不正是如同噩梦般匪夷所思吗?
冰棱的寒意,血腥的刺激,夏悠的笑意,僵固的尸体...一切纷纷冲入大脑,长谷川想要死命抓自己的头发,可是他发现颤抖的手连举起都是徒劳。
他忽然想和夏悠打感情牌,听说中国人最喜欢这个,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他掐灭了。
感情这种东西,在他们这种行业里面是奢侈的,利益至上已经是这个残酷行业的基本准则。天真的人早就被吞得一干二净。
况且和一个杀人如捏蚁的怪物打感情牌?
而且他也没有忘记,夏悠并没有欠他什么东西,反而是他还欠着夏悠,甚至可以说,这次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几乎是通过夏悠一手促成的。
当初夏悠枪伤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夏悠会有回来的一天。只是看着身边保镖西装内袋鼓起的块状,又不屑的将想法抛诸脑后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受了枪伤的人不仅没有废掉,而且还在短短几天内,以一个无从撼动的怪物般的姿态重新出现在面前。
冰棱刺是怎么出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每次看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这是一种用生命换来的信息,他已经不想知道更多了。
他已经无法确定,以前看到的夏悠,到底是不是故意装弱来戏弄他们。
“社长?您没事吧?”
对讲机中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长谷川脸上一喜,但目光接触到夏悠的时候又僵住了。
夏悠没有说话,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长谷川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不知不觉中湿透,身体僵固在那里,汗水流过眼睛,痛,想眨却不敢眨。
夏悠现在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之后,还能不能有张开的机会。
“社长?社长您…‘
“没、没事!不要打扰我!”几乎是一瞬间,长谷川就有了自己的选择。
“可是刚才您所在的楼层传出…”
“我说没事!听不懂我的话吗!”
长谷川疯狂的嘶吼着,目光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夏悠。
夏悠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样子看着他。
长谷川看夏悠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反应过来,又为这种松气而木在了原地。
对讲机的电滋声已经消失,他何尝没有看到那横陈的冰棱刺,散发的寒气让身旁的红酒橱柜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也让他的世界蒙上二楼一层看不清命运的薄雾。
只有夏悠,依然如同梦魇般清晰的站在那里。
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他,他蓦然发现,哪怕作为这个城市中夜幕下最大权利的人,面对夏悠,自己的命运和一只在别人脚下的蚂蚁差不了多少。
原本以为在刀口上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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