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街上的遮雨棚折射着微弱的光,安静下来的街道上,萦绕的寒气在缓缓弥散。
夏悠低着头,看着冰刃上倒映的自己,微微失神。
“他们一路跟着,一路保护,都是因为你吧?”夏悠忽然抬起了头看向桐敷沙子。眼神灼灼:
“是吧?”
桐敷沙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仰着头,硕大的沙滩帽下,精致的脸上双颊粉润如画。
“所以是你操纵他们的?”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夏悠有些不稳的声音在寂寞的回荡。
“为什么?”
桐敷沙子轻轻的反问了一句。
“他们唯一的自主意识,就是攻击意识了。除了是被操纵,我还能怎么去理解他们的存在?”
夏悠错开了目光,弥漫的死体腐臭刺激着鼻腔,手中的冰刃失去了维持,刀柄在手温中慢慢消融。
他现在才知道,一切的源头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不是的,我并没有让他们做什么。”
桐敷沙子声音依然很轻,却没有任何闪躲的感觉,夏悠看着她的眼睛。
他忽然发现,她的睫毛很长。
“他们是不是都只会那么安静的跟着你?”
夏悠将手中的冰刃甩到了商店的墙壁上,一声清脆的炸响下它碎成了漫天冰晶,桐敷沙子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夏悠看了看她,又将目光撇开:
“好,我换一个问法。他们会不会主动攻击别人?”
桐敷沙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攥着哥特裙的手已经放开。面对着夏悠的询问选择了沉默。
夏悠却是缓缓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夏悠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立场来和她说话,在这个所有人都挣扎着活下去的崩坏世界,谁也没有任何权利去指责别人什么,只是一个本来仅是天真而稚嫩的娇弱小女孩,现在忽然却变成了一个淡漠的大魔王,夏悠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
“他们还是人类吗?”
桐敷沙子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夏悠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那他们是怎么来的?”
桐敷沙子低下了头,垂坠的紫发在空中晃动,哥特裙下的小黑鞋脚尖在地上轻轻的磨着,发出阵阵沉哑的沙沙声。
“那我再换个问法。”夏悠双眼一瞬不动的看着她:“他们的出现,和你有关系吗?”
桐敷沙子脚下的动作一顿,然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夏悠忽然很想笑,只是嘴唇拉了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其实一路上,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夏悠试着将胸口中的浊气吐出,看着远处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空。视野已经变得模糊:
“我以为他们是为了袭击我们,可是现在看来。他们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确切说,是为了保护你,对吗?”
一开始就没有’我们’被跟踪,也没有’我们’被保护,只有’她’被跟着,只有’她’被护着而已。
桐敷沙子抬头看了夏悠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点了点头。
夏悠闭上了眼睛,伸手揉了揉脸。
随着死体的出现,这个世界已经乱七八糟了,有很多人当着自己的面死了,自己又救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死了又复活过来,然后又有很多活过来的人被自己杀死了。
夏悠感觉自己已经什么都能接受了。
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那种自己几乎是被骗了的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你在那个废墟下呼救的时候,是真的需要我救你吗?”
夏悠想着闭着眼睛问,但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那时候我和他们都失去了联系,房子忽然塌下来了,我自己一个人无法移动。”
“那要跟着我,是你真心想要跟着吗?”
“嗯,是真的。”
桐敷沙子微微歪着脑袋,补充了一句:“你和其他人不同,你身上有种别人不同的东西。”
夏悠定定的看着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缓缓张开的手掌上,寒气如带,急剧凝聚形成的小小漩涡发出尖锐的低鸣声,浅白的气旋拉扯着空气,凝成的冰刃如同春笋般在夏悠手中一点一点的长出。
“是应为这个?”夏悠静静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桐敷沙子没有回答。本来已经放开的手再次攥紧了哥特裙,脸再次粉扑了起来,璀璨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夏悠手上缓缓旋转的冰刃,仿佛已经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
“一样的...和我一样特别…”
桐敷沙子稚嫩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在冰漩的低鸣中几不可闻。
“那里有人!看清了!是活人!”
忽如其来的声音在商店街回荡着,夏悠手中冰漩骤然一止,两人也同时看了过去。
不是死体,也不是那些隐藏的隐秘者,跑来的人几乎是全副武装的样子,看到夏悠和桐敷沙子看过去,正在拼命的挥动着手。
夏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的看着他们的靠近。
气喘吁吁跑来的几人是由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青年,衣服的标识很一致,经过那些死体残肢的地方时候集体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夏悠他们般,连忙神色紧张边打量着四周走到夏悠身前:
“你们是这里剩下的唯一幸存者吗?”
“嗯。”
夏悠扫了一眼他们手中残次不齐的武器,随口应了一声。
会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人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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