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是以洒家便劝皇上纳妃,这为皇室添丁,也是一大重任,于是皇上也答应了。孙大人当知,这各地选送的佳人已经到了驿馆……”福贵端着茶吹了吹,然后呷了一口。
“选妃乃是大事,虽不该孙晏来管,却也是知道的。”
福贵点了点头:“画师将女子们的画像已经送给了皇上,明日便要进宫,岂料,皇上对那些画像连看也不看……”福贵叹息一声,满脸的忧虑模样。
“那是为何?”
“洒家也不明白啊,问了究竟,皇上只是叹息,说是前日在皇城中见了一女子,便满心是她,这些选送的女子,无论是何等姿色,却一点儿也入不了圣上的眼。我们这些下人,自然是要为主分忧的。好一阵细问,皇上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哪家小姐,只拿了纸笔,画了一幅女子肖像……我等一看——正是孙大人的千金,锦荷小姐。”福贵说到此处,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有这等事?可是我家锦荷……”孙晏尚未说完,福贵便摇头打断了他。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身系天下百姓,为了锦荷小姐,这几日是茶不思饭不想,眼看着便瘦了一圈儿下去。我这个奴才又怎么能不为皇上分忧?不过,这是天大的喜事。于是就赶来报告孙大人了。”福贵欣然笑道:“皇上对孙小姐用情颇深,以后入了宫,自然受宠,孙家作为帝国重臣,如今又是这般的荣宠。与之以前,自然又是不可同日而语……”
“公公稍等!”孙晏只听得满头大汗。这什么选妃,什么皇上深爱。若是普通女子,定然要感激涕零,等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孙家世代为这凤翎贵胄,于那后宫之事却也知道些儿。那些后宫女子的苦,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自己又怎么能将锦荷送去那种地方?
“哦?孙大人有话请说。”福贵依然满面的和气。
“能得皇上记挂,那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惊扰了圣驾,让皇上挂怀思念,却是小女的过失。原本自当进宫服侍皇上左右,博圣上欢欣,可是偏有不巧,小女前些日子已经与人有了婚约!”孙晏定了定神,这一次,便是要用假话来糊弄皇上,那也是逼不得已了……
“哦?与谁的婚约?”福公公眉头一挑,那尖细的声音越发的尖细了。
“与那漆家二子权生的约。”孙晏喝了口茶,稳了稳情绪。如今情况危急,自己最中意的漆权玉已经定亲,自然不可能了,可是漆家的权生,自己虽然不怎么看得上,但是毕竟也是个品行端正的孩子,漆泽钺向来有这个意思,今日只要将这福公公哄走,便即刻去找漆泽钺,两人将这亲事定下来。事后把这亲事给办了。也不算欺君。
只是锦荷她念着权玉,这几月日渐消瘦,却怎么也说不听——哎,也许命当如此,嫁给漆权生,却总比入宫为妃要好过很多。
孙家历代,虽然出了几个皇后妃子,一时之间也让孙家成为了满朝文武之首,最得皇家器重。可是如今,孙家本就已经位极人臣,再多殊荣又有何用?何况如果这荣宠,要用锦荷的幸福去换,孙晏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
“什么时候订的?”福公公再问,目光中却多了点儿冰冷。
“就前些日子。”孙晏连忙道。
“孙晏!欺君之罪,你可担待得起?”福贵呼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柄拂尘一挥,便指着了孙晏,口中尖利之声顿时犹如轻刀刮竹般的让人难受。
“福公公何出此言?”孙晏暗道糟糕,若非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刚刚来你这孙府的时候,便碰上了来为武家提亲的黄媒婆……我正好问过,她说你家夫人拒绝了武家,我便正好问了那媒婆,你那女儿可有与人定亲,她告诉我,你夫人今日上午亲口所说——没有!孙晏,你欺君罔上,却是有何意图?”福公公断然喝道。
孙晏顿时恍然大悟,那武家本已经被自己拒绝,如今却为何要来提亲,断然不是武昭的做法,却是得了皇上的暗示,来断自己后路的。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路嘴硬下去:“能够入宫,随侍皇上身侧,乃是锦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孙家历代便曾出了几位皇后妃嫔,孙家荣宠也随之大异于旁人。我孙晏如何会不肯,这婚约本也是前几日的事情,夫人并不知道,如若公公不信,我这便随公公走上一趟,亲自与那漆泽钺对质,公公你看可好?”
孙晏如今是骑虎难下,女儿自然是要救的,那深宫冷院,一旦进去,这一生便废了,孙晏如何舍得。如今便要用自己孙家几百年的忠心来赌一把,看皇上是否真的敢拿自己来开刀。孙家历代忠良,为文臣之首,皇上的臂膀,自己坚决不从,大不了皇上恼恨自己,可是只要他还是明君就该知道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和孙家决裂。
而如果皇上英明,不愿意将孙家连根拔起,那么自己一口咬定锦荷和权生的事情,他也就该作罢,到时候就算是他真和自己去找漆泽钺。以漆泽钺的头脑,到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也算是给了皇家一个台阶下。
福公公却冷笑一声:“孙晏,你还要嘴硬。实话告诉你好了,如若没有打听清楚,我今日怎会贸然前来?你想糊弄洒家、糊弄皇上,那是自寻死路!欺君罔上之罪,便可让你摘了官帽,流放北地!不但再不能为相,你孙家,只怕也要断送在你手中!”
孙晏听福公公这话,只觉得今日皇上是断然不想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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