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吗?
建熙帝撑着书案,眼中哀伤弥漫。
“阿父。”李贞站起身,走到建熙帝身边,正正经经行了个礼:“儿子终此一生只想佩戴妻子缝制的荷包,请阿父成全。”
建熙帝抬头看去。
眼前的少年还有些瘦弱,但身姿却如修竹一般,清劲傲然,又似苍松劲柏,坚韧笔挺。
原来,他们的贞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如果阿媛还活着,见到这样的贞儿,会不会很欣慰?
——
从紫宸殿离开,赵德福亦步亦趋地跟在李贞身后,回想起方才紫宸殿的一般,他真的激动得心跳加速,幸亏他是男子,若是女儿身,说不定就非殿下不嫁了。
殿下居然暗示此生只有妻子一人,而圣人居然也同意了!
赵德福脑子懵逼之于,又觉得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会有殿下这般男儿呢?
这条路并不是出宫的。
走着走着,赵德福就发现了不对劲,环视一圈,确定路线,顿时明白,看来殿下是要去看公主。
未到霓裳公主所住的宫殿,小公主就带着一大群人跑来,神情兴奋:“九哥,你来看我啦。”
看见妹妹,李贞目光柔和:“好久没见霓裳,今日事少,便来瞧瞧。”
霓裳嘟了嘟嘴,想抱怨李贞这么久都不好找她玩,可是嘴巴刚嘟起来,没持续一瞬,就咧着嘴巴傻笑开来,开心的像个抱着松果啃的小松鼠。
她围绕着李贞团团转,叽哩哇啦说了很多话,最后拉着他去凉亭,要给他展示一番自己的泡茶技艺。
李贞坐在那,安静地看着小公主泡茶,等她泡完后,尝一口,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夸赞两句。
得了夸赞,霓裳高兴得不行。
李贞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突然叹了口气。
霓裳托着下巴看他,目光好奇:“九兄,你为何一直叹气?”
李贞挥挥手,赵德福和夏瑶就带人下去,凉亭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微风吹过凉亭,带来咝咝凉意。李贞握着茶杯,重重叹了口气。
霓裳坐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李贞,神色颇为不知所措。
长着么大,她还从未见过九兄叹气,好像遇到什么难题,眉宇之间全是忧虑。
一向独立强大的人很少露出疲态,然一旦显露,就会令人分外心疼。
小霓裳往前凑了凑,拍拍李贞的手背,语气放轻:“九兄,你是遇见难事了吗?你跟我说说,妹妹虽然人小力微,但一定竭尽全力。”
“那为兄就要谢过妹妹了。”李贞展露笑颜。
见九兄被自己哄开心,霓裳宛如受到鼓励一般,再接再厉:“九兄,你快告诉我。”
李贞犹豫半晌,再三叹气,踟躇了半天才艰难开口:“霓裳也知,阿父为我选了王妃。”
提起王妃,霓裳小脸紧皱,她真是不太喜欢那个萧六娘。她的九兄这样好,日后还会是太子,萧六娘根本配不上。
她以为李贞也不喜欢萧六娘,正要开口,说她去求阿父,让阿父收回赐婚旨意。
却听李贞道:“我们虽还未成婚,但已注定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自小养在京郊布衣家,出身被人诟病,我很怕她被人欺负。”
嗯?
霓裳懵了,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看着霓裳懵懵的小脸,李贞转头看她,语气是少见的严肃:“霓裳觉得我会因为她的出身而嫌弃她?”
霓裳不说话。
李贞继续问:“在霓裳心中,兄长就是这样的人吗?因为出身教养而弃妻子?”
不不不,不会,阿兄不是这样的人。
霓裳本能摇头,她的九兄清贵宽宥,无论是对她这个妹妹,还是臣下仆从,九兄都是以礼相待。
她听先生说过,九皇子是真正的君子。
君子怎么会虚荣势利,嫌弃妻子的出身教养呢。
小公主咬了咬下唇,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羞愧,为自己之前的想法。
李贞见好就收,不想逼迫霓裳太过,这丫头被养得太单纯了。
他伸手拍了拍霓裳的小脑瓜,语气柔和:“阿兄知道,霓裳不会这样想我,可是霓裳是我的妹妹,才理解我。但是外面那些人不了解我,难免想错,会故意欺负为难你未来九嫂。
阿兄不好帮忙,霓裳你帮帮阿兄好不好,替阿兄照顾你九嫂?”
霓裳心里正愧疚呢,因为自己那样想九兄,这会听九兄说要自己帮忙,立刻精神起来。
拍着胸口保证:“九兄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九嫂。”
李贞感叹:“有妹妹可真好啊。”
闻言,霓裳嘴角翘得老高,得意得几乎要上天。
从这以后,霓裳公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谁敢欺负丁小六,那就是跟她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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