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着厌恶与憎恨的感觉。」
贤子觉得对方醉了,才会这么诚实的对自己剖白。虽然说出实话的一瞬间箭矢狠狠地插在她身上。
「可是现在,我很想要跟贤子小姐站在同一条在线。」敏珠妈妈用手将头发往后拨,似乎想厘清一些思绪。「虽然这件事很艰难,可是我想要公平的和贤子小姐分享一切……我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但是有关尚振的事,我必须得到另一个答案才能做决定,我也希望恩表妈妈能够对我坦承。」
沉默一会儿,她看着那双平和深邃的眼睛。「说真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妳是个外人。」
敏珠妈妈看上去也轻松些许,将身子微微向后仰。「敏珠爸爸现在昏迷在病床上,一直没有醒过来,但开刀的话有很大的风险。恩表妈妈,妳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事情吗?就是我去加护病房看敏珠爸爸的时候,他的身体僵得连动都不能动,可是如果妳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睁开了。」
「不会的,敏珠妈妈。」
「我真的很坏对不对,恩表妈妈?」
「我也是一样。之前我说过,恩表爸爸发生车祸时,是我救活了他,所以这次如果也是由我来照顾的话,那恩表爸爸可能就会清醒过来。我是不是很自私?」敏珠妈妈的话语感染了她,不由得诚实说出心中想法。「其实,我有点害怕恩表爸爸恢复意识。如果开刀,我害怕恩表爸爸醒来后会忘记一切,他七年前醒来时不是也忘掉之前的事吗?这一次也很有可能会忘了我和恩表。」
「有可能会这样。妳这么担心他会忘了妳吗?」
怎能不害怕呢?这是她七年来压抑在脑海深处的梦魇啊!她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能如敏珠妈妈这么坚强,面对一个丢失所有相爱记忆的丈夫,因为这样她才一直逃避,甚至想切断所有联系。贤子擦去脸上泪痕,慎重道出自己的决定:「开刀吧。只有开刀,恩表爸爸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敏珠妈妈讶异的看着她,接着握住她右手,另一股暖流从掌心传递到心脏深处。「恩表妈妈,谢谢妳做的决定。谢谢。」
直至手术前夕,贤子才第一次进去看永泰。她一直怕她进去看见恩表爸爸会哭天怨地,责怪医生把人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是自己在他身边的话,如果没把永泰还给韩家的话……要遏止这种没用的想法,就只有狠下心来不见永泰。
病床上的人脸颊凹陷,毫无生气的躺着。她忍住不掉下眼泪,只轻声唤着老公。「他们说你昏迷之时一直握着戒指,是在等我吗?我已经把它戴在手上,你还没看过对不对?快点醒来,就看一下好吗?」
她不是为了看永泰这么痛苦,才把他还给韩家的,内心悔恨不断上涌,她甩头想用力甩开这些想法。
「只要你醒来,就像敏珠妈妈说的,你要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要回来也可以……」
动手术当天,贤子没有带恩表一起前往。看了诊断书后她明白这次的手术风险有多高,但人们总是渴望奇迹的降临。
韩家几乎动用了所有资源,手术由医院最有名的外科主任金医师──敏珠的舅舅亲自执刀,这团队不知比七年前的团队优秀了多少倍,同样要再做一次与天争命的抗衡。
漫长的过程中,只剩下贤子与娜英守在手术房外,承受无止尽的希望与绝望。倚靠着白色墙壁,贤子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戒指,内心不住祈祷:如果永泰醒了,她什么都不再强求。
当手术房的灯终于熄灭,等了一夜的贤子登时亮起双眸,看向从手术室中走出的韩尚豪。对方没有对上她的眼睛,而是望着坐在长椅上的敏珠妈妈,还没说话泪水已滴了下来,偏过头擦去眼泪。
在医院里工作许久的贤子随即明白尚豪动作中的含义──她以为这些日子自己早已滴干了泪水,却发现悲伤是一条奔腾不止的河流,从失去父亲后……不,在她亲手把永泰送回别的女人身边时,这份悲切就成了潜藏的伏流,只待一次倏地爆发,将她的世界完全吞没。
她真的等到山崩地倾,泪水淹成了汪洋!贤子以为自己会这么瘫倒在医院,可是她没有,她依旧并拢着双脚站在原地,望着泪水摔在地面。脚尖在地板点了点,不意抬头──敏珠妈妈正坐在长椅上,将脸埋入怀中。
接着,她看见对方从深深的绝望中昂首,用一如既往和平理性的语调宣布:「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婉拒金医师和韩医师护送回家的提议,敏珠妈妈走到她的面前。「贤子小姐,我送妳回去,这时间已经没公交车了。」
她怔怔看着对方,悲伤的河流刷一声在敏珠妈妈建筑的堤岸前止了步。「可是……」
「不用担心,我还可以开车。」敏珠妈妈径自离开,她不由得跟在后头,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是头一回坐对方的车,贤子却觉得敏珠妈妈沉默得令人害怕,行驶途中没人发出半点声响,飞快地掠过所有景物。
倏地,车子在一个转弯时紧急煞车,她紧紧拉住安全带,还是往前倾差点撞上车身。贤子慌忙回首,看见敏珠妈妈双手紧握方向盘,头靠在方向盘上未曾抬起。
「敏珠妈妈……」受伤了吗?她有些惶恐的叫喊。
正想伸出手时,却发现驾驶座上传来细细的啜泣声,她愣了一下,接着听见抽泣声愈来愈响,最后变成嚎啕大哭,似乎方才在医院中压抑的泪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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