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人们已经从混沌中恢复冷静,如果不是阿牛一直把枪架在老妇的脖子上,可能他们已经准备动手解决眼下的问题了。
“你的运气真差,我的车有脾气,可不欢迎不速之客。”冯藤卓微笑。
“你……不怕死?”阿牛冷酷的看着他,那眼神之中已没有任何人性可言,只有一个屠夫的残酷无情。
冯藤卓挑了挑眉毛:“你杀不了我。”
“阿牛不要再行凶了。”年轻女人拉住阿牛的腿:“你放他们走,他们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求你了!”
“告诉你们,我杀了六个人,这个老太婆的小媳妇、两个孙女、还有她的老伴。我用刀将他们的喉管一根一根的割断,看到我衣服上的血没有,都是新鲜的,刚刚染上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猖獗地狂笑不止:“现在你知道得更多了,所以,我没有办法放你走。”
“我并不想走。”冯藤卓微笑着说:“我不会离开我的车。”
“有胆量,”阿牛重又跪在椅子上:“老婆子,你可以继续耍你喜欢的阴谋诡计,再耍给我看看,怎么没辙了?告诉你,你的媳妇一直和我有关系,都有八年了,这一次我让她和我私奔,她竟然‘良心发现’想和我断绝关系,哼,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玩够了竟然想走,没那么容易。那天我到你家闹事,你只要给我几个钱就没事了,你竟然叫警察来抓我,害我被拘留了十几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个疯子竟然为了十天的拘役而杀人,简直丧心病狂。
“畜生,呸。”老妇对准阿牛的脸上就是一口浓痰。
砰一声巨响。黑色手枪冒出一股白烟,老妇天灵盖上的大孔冒出鲜血,身体瘫软地撞在沙发的靠垫上,双目还死死盯着阿牛。
“婆婆......”菊花扑上前,而菊花的儿子看见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连哭都没了声音。
“不许哭。”阿牛的枪口顶在冲上前的菊花的太阳穴:“停车。”
博克明立刻刹车,他感到身后已消失了一股气流。
阿牛命令菊花将老妇的尸体推下车,丢进乱草堆,命令道:“继续开车。”
博克明再次发动车,后视镜里,菊花有泪不能流,小男孩恐惧得发抖。
“该死,老杂种。”阿牛向窗外吐一口痰,骂。
天色再次黑了下来,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博克明不得不打开车灯来照路。农村和城市不一样,农村一到晚上就是漆黑一片,没有路灯,也没有照明设备,行夜路得靠自己。
“快没油了。”开了一会儿,博克明对老罗头说,“得去加油站加油。”
“加油,不行。”老罗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车里人太多,只要少一个人就可以再开一段距离。”他爬起来狰狞的看着小宝。
“什么怪论,根本和人数无关。”博克明放缓速度:“是油不够了,就算只坐你一个人也没用,就像拖拉机一样,车也要加油的,难道拖拉机没油了,你下来推吗?”
“不行,我不同意去油站。还可以开多久?”
“最多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老罗头低头苦思:“就开三十分钟,开到不能开为止。”
博克明皱皱眉,有一种危险的信号,这辆车将是某个终点的讯号。
三十分钟以后,车速逐渐放慢,汽油耗尽,最后再也启动不了,阿牛和老罗头都没有表示异议,车子泊在一棵老树下。找了些枯材,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就围坐着。
气氛很安静,只有木柴在火中发出的劈啪声。天空平滑的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也没有,只有天,安详,平和的铺在我们的头顶。
斜眼看其他人,小宝在院长怀里早已经睡去,菊花还没有睡,暗自垂泪,为家人、为婆婆,为小宝,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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