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那小子也没有出现,愤怒过后又忍不住担忧,可是出了事?
吵杂的酒馆内,客人陆续归去,慢慢地变得人影稀少,天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未曾注意隔着数张桌子挨着门处有一人与她一般一坐就是一下午,且目光丝丝缕缕都粘结在她的方向。
公主殿下长了年岁,变化很大,却又似乎毫无变化,依旧冲动,依旧孩子脾气,因为生着自己失约弟弟的气而不管不顾叫了一桌子菜全部下了肚子,尔后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是囊中羞涩。
招呼结账的声音咔了一半在喉咙,却仍旧让眼尖的小二兴冲冲拎着算盘跑到了跟前。
冲动啊冲动,你真是个魔鬼。
“公子,不多不少,一共三十两。”
三十两难倒了长公主,她掏尽了口袋凑足了三两四钱银子。
远远望着的冯素贞嘴角扯开的弧度逐渐放大,宠溺的笑容甚至在眼底亦十分明显,她起身,理了理衣襟晚风撩起她素白的衣袍。
素白的衣裳随着脚下走动,衬得身形玉树清俊,端的是谦谦君子,来到了心上人身前。
“小二,这是五十两,不用找了。”
晚风擦过二人的鬓角,与来往人流擦肩而过。
天香望着突然出现替她解了围便拉着自己走出来的人,那是一张记忆里没有过的面容。
天香很清楚,很确定,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可这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此刻拉着她的手,行走在她前方。
她的身形清俊细长,她的手柔软有力,她的声音清雅柔和,她的双眼深若寒潭。
分明陌生的面容,却是熟悉至极的感觉。
天香没有喊停下来,一路随着她前行。周遭的繁华嘈杂在耳边渲染,似乎与二人格格不入。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路的近头,会在哪里?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穿过街角,脱离鼎沸人海,她终于放慢了脚步。
唇间溢出叹息,侧目望向身侧一直不曾开口的人,记忆里天香是个多么活泼又脾气暴躁的姑娘啊。可是此刻,她却这样平静乖顺任由自己一路带她走来。
河边垂柳浓密如发,秋季却已是萧瑟黄叶。
二人对望,一人眼中笑意玩味不解静候下文;一人是深如寒夜难窥起伏波澜。
天香的目光扫过握着自己的手,笑意吟吟,“不走了?”
素白的衣袍,流动的河水,优美的人影,柔软的柳枝的构成一副水墨。
她执起天香的手放到心口,垂眸对上那双惊讶的明亮水眸,无奈又宠溺,失落又欣慰,激动又冷静,“天香,你还没有认出我来么?”
天香明亮的眼中映出这张陌生的脸,依旧笑着,泪水早已经决堤而下,一路流过面颊,她微仰着头,露出清瘦的下巴和白皙的脖颈,努力去将这张脸与记忆里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重叠。
她的哭泣那样真切又饱含苦楚和委屈,最后笑容终于全部被抽泣声代替。
她伏在那清俊的怀抱中,不顾一切地落泪倾诉,“冯素贞……”
“是我。”冯素贞的双手一只紧扣在她的腰上,一只拂过她的脑后,竭尽全力地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急切。
她真的太瘦,她的手掌能够抚摸她明显的骨骼,她的公主,受了怎样的折磨才回到了她的怀抱?
“我真是太傻,想到了开封,想到了吾友山庄,想到了妙州,甚至想到了苏州,却独独忽略了京城,你一直在阿景身边,难怪,我寻不到你……我真是太傻……”
天香的双肩因哭泣而抖动得厉害,冯素贞拥抱着她,用最轻柔的动作,最珍视的情感,她苦笑着摇头,“你不傻,你重来都不傻。是我不好……”
是我让你没有信心,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不信我对你已经到了割舍不下,融入骨血的地步,你不相信我会为你舍下一切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回来。
“冯素贞。”
“嗯。”
“冯绍民。”
“嗯。”
“有用的。”
“嗯。”
“……好久不见了。”
一遍一遍她换了称呼,她不厌其烦的回应,伴随着愈发收紧的怀抱。
“我只是怕失去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衷肠
黑色的飞鸟掠过天空,夜幕逐渐来临。二人依旧紧紧相拥。看时间燃成灰烬。哗哗作响。恨不能就在这一刻化作永恒。
天香已经不再哭泣,冯素贞的眼眶也不再湿润,她们的面容因重逢的喜悦而变得温柔似水。
女子的情爱总是如此,柔软裹着坚韧,坚韧支撑着决绝,决绝宣告着长久。
夜风撩起二人的头发,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周遭寒冷,可彼此温热的身体贴在一起便只觉得幸福喜悦。
“谢谢你替我照顾阿景。”冯素贞胸前的衣襟被天香抓出了微微褶皱,她声音低而柔软,换来冯素贞收紧的怀抱。
天香不再是往昔粗心大意的少女,她能够感受到来自冯素贞的不安和患得患失,回以拥抱,唇边也因着这梦寐以求的深沉眷念而满足愉悦,“我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嗯。”冯素贞依旧拥抱她很用力。
天香露出一丝无奈地笑意,“你别怕,我不再离开了。”
“嗯。”手还是没有松开的迹象。
天香无奈地笑着,抬首望着她清俊的容颜,虽然可惜不是熟悉的绝美,可依旧喜爱,谁让是这个人呢?她第一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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