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无垢的吗?
淡紫的花朵在晨光里摇曳起来,从树叶上滴下的晨露没有洗尽浓稠的血浆,白鸟飞过教堂的尖顶在斑斓的玫瑰花窗上留下点滴斜影,就像是花窗玻璃拼接出的图案里那位慈爱化身的妇人所留下的眼泪。
恶魔的身影手持着镰刀围困在教堂四周,而那扇紧闭的大门里只站立着一个人,其余人形或躺或坐在教堂各处,看上去是弥撒结束时的例行休息,安逸而温暖。
温暖是当然的,教堂少见地点起了壁炉,而木材取自教堂原本唱诗班所站的台阶和陈旧的管风琴,不再需要唱诗班了,也不再需要孩子们干净的笑来清洗这世间的罪恶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完美无缺的,它只是多了些什么而已。
还站着的人脱下身上棉麻布的白长袍,随手就这样丢到了壁炉中去,光和热顿时暗淡了下去,长袍下是一个小小不高的身影,像是人偶一样欢快漫步着,走过教堂长椅间空旷的空隙,有红绿白三色的圣旗飘在穹顶上。
那个小小的人影喜欢替亡者合上不愿意离去的目光,那些瞳孔像是铁链般紧紧将亡者们锁在这个世界里,所以才需要有人来替他们斩断。
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呢,随着神的本意而驱使,随着那些无关痛痒的离开而悲恸。
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鸟过去后光便照射了下来,空气沉寂着,小小的身影拖着长刀走过那些坏掉了的玩具。
你……怎么哭了。
小小的身影推开门去,在晨光下影子就会消失,而那么短暂的时间是来不及入睡的。
……
“呼——”
班研从床上坐起身来,眼睛刚刚能够适应到初晨淡淡的阳光。
他摸着眼角干涸了的余温,这是……做梦了吗,想不起来了。
从他的视角里看去,简陋的桌上是一杯冒起水汽的开水,氤氲的水汽后坐着一个女孩,女孩今天穿上了米色系的毛衣正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她抬起手似乎是要打个手势。
班研还未转身,右手就已经探出擒住了一柄带鞘的长刀。
“唉,都怪小千姐提醒,不然阿研已经被我偷袭得手了。”男孩懊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用小千提醒我也是知道你在我后面的,我睡觉时从来都是把绯空放在里侧,能从我里侧拿到绯空而不经过我头顶的只有睡在我上铺的小渚了。”
“不许叫我小猪,叫我大名辰渚大帅哥就行了。嘿嘿。”
“嘿嘿个头啊,快点把刀还给人家阿研,然后穿衣吃饭,不然等下上课又要迟到了,真是的,好不容易进到这所军事学院里面你们又整天迟到旷课的,害得我还要替你们挨骂,阿研还好说人家格斗类一直都是全校第一,你啊,不但文化课垫底不说,还天天找人打架。”那个名叫小千的女孩黑着脸看着辰渚,一副恨恨的样子。
“是是。”辰渚被这一顿抢白弄得灰头灰脸地乖乖换上制服做到桌前远远隔着小千的位子吃起了早饭。
班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轻轻抚摸着长刀然后将它收到了床板上特意凿出来的暗格里。
战乱之后的世界缺少的是生命,最不缺少的却是被战争摧毁大半却依旧坚挺的建筑物。所以人类开始整修那些残损的建筑用以抵御不断蚕食着人类生存领地的源鬼,而招收和培养士兵则是其中的重点项。
科技的力量和那些站在人类战力巅峰拥有的鬼诫装备的强者支撑着了人类阵营对抗源鬼取得一次次宝贵的胜利,并逐渐开始夺回原本属于人类家园的星球上的一块一块零碎土地。
“帝国开始兴起,这会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却也是最为荣光的时代,因为人类开始掌握了千百年前前人所梦寐以求的力量直窥神的宝座,所以,每位战士都以拥有自己的鬼诫装备用以战胜那些可恶的丑陋的源鬼们为荣耀。天佑吾军!”
被野草覆盖的操场上,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列队而立,用老旧的木箱垒起的高台上五十多岁即将退伍的军人也是这所军事学院的院长趁着晨会集合发表着激情的演讲,只是真正的内容往往都是在冗长的演讲之后,“那么,小杂碎们,现在你们可以开始感谢我了,今天开始有一批新的枪械材料运到了我们的营地,你们终于可以开始学习怎么开枪杀鬼了,当然若是敢给我私藏枪械乱来的小心我把子弹直接塞进你们的嘴里咽下去。”
“真啰嗦呐,不就是一些从前线捡回来的老枪老炮吗,话说我们学院还真是穷呢,连枪都要用别人剩下的。”辰渚贱贱的声音在班研的耳边响起。
“唰。”
班研还未有说话,两道威胁的眼光就从前排小千的眼中箭似的射向辰渚。
“我说话声音有这么重吗?”辰渚小声嘟囔。
“啧——”
这回连院长大人都把视线投向了班研和辰渚所在的位置,而两旁的孩子们悄悄往两边挪了挪,班研只能苦笑无语地看着室友。
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野兽是无论怎么都回不到丛林里去的。没有觅食和自理能力的班研用了半个月时间毫无方向性的径直穿过一条并算不上重要却仍旧被称作生命禁区的封锁战线来到了东南方的另一座城市,若是放在战前的时代里,这里勉强能够称作二线城市,只是百废待兴的战后,偌大的城市空荡如鬼蜮仅仅剩下一环区中还有人类居住的痕迹,而当既饿又累的班研晕倒在一座教堂前,他的脑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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