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几句,魏钧却将她一拉,小声道:“也许,这就是翟府的宿命,就算我们救了夫人一次,所有事迟早也会走回该有的道路上!”
第42章
皇宫里到了八月, 光扇风都不解热,全靠着往各处搁桶冰块来降温。
苏卿言对着铜镜, 将额上渗出的汗给擦掉, 然后接过秋婵递来的杏仁豆腐,上面淋着深井冰镇过汁, 滑进喉咙又甜又凉爽,令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埋头津津有味地将整碗杏仁豆腐给吃光。
秋婵招呼个宫女来收走碗碟, 顺手抄起把绢扇帮苏卿言扇风,叹息道:“今年夏天怎么这么热, 都快九月了, 还不见凉爽。”
苏卿言转头见她细细的脖颈上都泛着水光, 将帕子递过去道:“这么热的天, 可苦着你了。”
秋婵感动捧着帕子眨眼,然后听外面有人通传:“太后娘娘,谢大人在外殿求见。”
苏卿言忙让秋婵给她整好裙裾, 由一名太监陪着走去外殿接见谢云舟。毕竟,她还有些疑惑要找他来解。
她和魏钧是在昨晚回来的,莲轩那把火将整间房毁之一旦,她刚觉得呛得发晕, 就被一股力量拖着回到了皇宫。第二日, 魏钧便进宫来见她,两人重看了卷宗,发现之记载了当初定远县的那场大火, 据说整个翟府几乎被毁之一旦,而莲轩也随那场火被烧死,等翟家继子回来,面对得只是一片狼藉。而在定远县称富数代的翟府,也就此彻底没落。
再说那翟梦杰,在牢狱里受不了酷刑,将伙同许姨娘谋害翟老爷的事全招了,两人一个问斩一个充军,所幸另一位姨娘心地仁善,将彤姐儿领在身边收养,靠着翟家的余产过日子。
苏卿言看完这些,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了最后,真正将翟府撑起来的,反而是这位谁都看不上的范姨娘。然后又问道:“那谢云舟呢?他的履历变了吗?”
魏钧摇头:“他仍是晚了三年考会试,但是找不到谢云成的卷宗记载,不知是为何而耽搁。”
苏卿言将手指抚在腮边,默默想着:看来虽然他们替谢云成洗脱了嫌疑,可谢云舟的人生并未有太大的偏移,所以才能仍坐在御史中丞的位置上。可铜镜带他们做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和太上皇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的十分头疼,索性道:“罢了,我直接将他叫来问问,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钧阴测测瞥了她一眼,“太后与他十分熟稔吗?就不怕再招来闲话。”
苏卿言抬起下巴,眼尾一勾:“本宫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怕什么闲话!”
魏钧见她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莫名笑起来道:“问心无愧,太后记得这几个字便好。”
苏卿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默默腹诽道:这宫里我唯一不够清白无愧的,可不就只有你魏大将军吗。
思绪收回时,她已经走到正殿凤座上,特意叫了几个太监宫女守着,再将殿门大开,就是为了避免如上次那般的闲话。
谢云舟十分讶异她在那件事后,还会单独召见他,这时眉梢都染着喜色,特意穿了繁复的深色朝服,更衬得他面容皎皎,姿态矜贵。苏卿言默默看着他,不知为何想起他在翟府后院里,瘦弱却又隐忍坚毅的模样。
于是她挥手让他坐下,笑了笑道:“今日请谢大人来,是想问问陛下最近的课业如何?是否有长进?”
她随意想了这个借口,若是深究,其实大可去问她的父亲,谢云舟也不戳破,不急不缓地将小皇帝的近况说了遍,他嗓音清润,话语间条理分明,听得苏卿言十分舒服。
直到漏壶走过一刻,苏卿言才与他闲话完小皇帝的事,端起茶杯润喉,又道:“陛下年纪太小,还得谢大人多费心。本宫听说谢大人年幼时家境贫寒,可未及弱冠就考上举人,若是在三年后便进京考会试,便能成为大越最年轻的状元郎。将陛下托于你手,本宫也觉得放心了。”
谢云舟淡淡笑道:“臣天资不够陛下聪颖,不过靠得苦学而已。太后放心,臣定会好好教导陛下。”
苏卿言抬眸朝他赞许地笑笑,似是随口问了句:“不知谢大人为何耽搁了三年才进京考试,实在是太过可惜。”
谢云舟的笑容渐渐敛下,望向她的目光添了些复杂之意,过了许久,才垂眸轻声道:“是因为……一位故人。”
苏卿言瞪大了眼,脱口问道:“是那位告诉你方子的故人吗?”
谢云舟低着头,似乎是在隐忍些什么,然后将手边的茶杯端起饮下,“都是些过去许久的往事了,也无谓再提了。也许那三年便是臣的磨砺,若非如此,臣也不可能金榜题名,到今日能站在太后面前。”
苏卿言听得不明所以,可他摆明是不想再提这些事,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再扯些闲话掩过这个话题,再聊了一会儿,她觉得也不好让谢云舟一直呆她这里,便让他无事便可退下。
谢云舟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告退,苏卿言盯着他的发顶,突然想起他在翟府对他行礼道谢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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