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被吓得惊醒过来,他看不清那个登上皇位的人是何模样,可却清楚的看见,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竟是逝去妻子的胞妹,苏卿言。
他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却总觉得这是那面镜子对他的提示,可梦里的信息太过模糊,他根本不知是谁令大越落得如此境地,苦苦思索多日,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如果他让苏卿言做了皇后,她便不可能被任何人胁迫,也许就能破除梦中的结局,正好太子也十分喜欢这位小姨,于是靖帝立即下定决心,下旨册立苏卿言为皇后。
可皇后册立的第二日,他在御书房睡着,对着那面铜镜又做了个梦。这次的梦里又多了个人,那就是多年来为大越扫敌平寇,有战神之称的大将军魏延。
他看见一身戎装的魏钧站在自己面前,倨傲地抬起下巴道:“陛下若真要赏我,便将皇后让给我,让她做我的将军夫人。”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皇后母仪天下,尊位哪容侵犯。他没想到,这些年他顾及着魏钧的军功不断退让,这人却被惯的越来越大胆,竟敢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他绝不容许宫内传出这样的丑事,自然愤而拒绝,还发怒说要治他的罪。
于是魏钧冷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狠戾,有嫉妒,还有深深的恨意,最后,他将腰中佩剑扔下,解开铁甲,迈步走出了奉文殿。
自那以后,魏钧竟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被他亲手带出的魏家军,根本不服新的将领,军心涣散难驯,再也回不到当年那支令外敌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
后来,直到传来西北边关被攻破的消息,靖帝才惊觉,大越疆土已经再无人能守,只能由得敌人长驱直入,落得个举国倾覆的下场。
而这一切,只因为他让苏卿言进宫做了皇后。
那一次靖帝醒来后,便被一股深深的绝望所笼罩。原来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大越被外族倾覆的命运,甚至因为他的自作主张,令大越失去了魏钧这道最坚固的屏障。
但那时苏卿言已经被册立为皇后,他绝不可能因为一次梦境,就将皇后拱手让出,成为世人的笑柄。于是他尽力对苏卿言好,希望到时能由她说服魏钧,以大义为重,守护大越安宁。
后来,到了岐王宫变那一日,他抱着决绝的态度带兵出宫门迎战,却鬼使神差地带上了那面铜镜。当那阵邪风吹来时,所有兵士都被吹得紧闭双目,根本无法靠近皇帝分毫。
靖帝却惊讶地看见怀中那面铜镜,竟泛起青色的光亮,他揉了揉眼,发现在山河沦陷的异象中,突然出现穿着明黄色朝服的自己,他带着帝王的气魄,以赴死之姿走入战场,转过身,悲悯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然后一切突然停止,镜中景象消失,只剩一片宁静……
他突然醒悟过来,这是一种召唤与指引,又仿佛在问他:愿不愿意牺牲自己,去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
于是靖帝阖上双目,几乎在片刻之间做出了决定:他绝不能让大越在他手上亡国,哪怕为此付出最坏的代价。就在他想通这点的那一刻,仿佛有股力量将他拉进镜中,然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混沌……
苏卿言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问道:“所以,陛下并不是直接被带到这里吗?”
靖帝苦笑着摇头:“朕那时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只是不断在各个幻境中来回,面前会轮番变幻各种景象,有曾经过去的,还有未曾到来的……更多的时候,是面对仿佛毫无尽头的虚空。
谁知有一天朕却看到了你,于是就告诉你,让你来救我。后来朕才知道,你和魏钧原来可以借着这面铜镜来往于不同时空,于是便提示你们去找出真相,想让你们找出真凶,改变大越国破的命运。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朕突然被甩到了这里,那时弘儿刚刚出生,正是我登基的前一年。”
他的声音突然放柔,道:“朕在镜子呆了这么久,见过无数变迁,仿佛历尽了沧海桑田,在那时我才想明白,对朕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大越臣民,便是你姐姐,于是朕不想再忙于政事,以至于疏忽了她的身子,所以,你姐姐没有死,而是好好得当上了皇后,一直陪着我和弘儿。”
苏卿言虽不知为何一切都会改变,却也由衷地为姐姐和皇帝姐夫感到高兴。
再将所有的事想了一遍,突然明白过来,正是她在段府所做的一切,挽救了谢云舟,挽救了大越,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但她却隐约地感觉到:这里的一切虽然完满,却并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这时,靖帝笑了笑道:“朕觉得,现在,便是最好的结局,这一切,全都是你的功劳。以后你便安心呆在这里,朕和皇后会为你找一门好的亲事,让得到真正美满的姻缘。”
苏卿言这时才终于想起有什么不对:魏钧究竟是和她一起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回到原来的时间。
若是那个人不在,她怎么能够嫁与他人。
这念头仿佛一把尖刀,瞬间劈开她所有的退缩与犹疑,在她胸口燃起熊熊的火焰:这世间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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