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说昨日对那姑娘一见倾心,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晚都没睡,望我能成全他美意,替他做个媒。我知道卿卿是好姑娘,也不想委屈她,虽说周老板娶过妻,但厚道老实,持家有道,若是跟着他你妹子定不会吃亏。说句不中听的话:卿卿不小了,总得有个依靠,不见得要守她一辈子,误她终生吧?”
萧墨不语,眼中也没起任何波澜,就像铁打铜铸的假人杵在那儿纹丝不动。春娘猜不透他的心思,笑也显得刻意,她走上前极缓极柔地握住他的手掌,似乎想把他的冷化开。
“你该不会生气吧?其实我并没别的意思,若不是周老板人品好,我也不会开这个口。倘若你不同意,我马上就把这事回绝了,到时再帮卿卿找个好人家,早日安定下来,你说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萧墨反问,语气听来不重,他的表情仍和刚才一样,而那双墨瞳却暗得见不着底。春娘心底起了丝寒意,不由自主将手收回,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怀里,另一只手摸上她的后颈。
“别再有下次,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阴沉的声音压在她耳边,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意。一时间,春娘动弹不得,仿佛被这沉铅似的话压得无法喘息。片刻,她轻笑起来,唇角勾起,秀眉微挑,然后伸出纤纤细指轻点下他的心口。
“你真是天底下最没良心的男人。”她娇嗔道,似在说笑又似在埋怨,其中之意他们两人都懂。萧墨垂眸而视,过了许久才渐渐缓去眼中凛冽之色,松开捏住她后脖的那只手。
“是不是后悔救了我?”
“从没后悔。若选一次,我还是会救你。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不是你妹妹。”
“因为不是,所以不是。没必要去想。”
“不想,我心有不甘。”
一字一顿极其用力,似要咬碎一口银牙,明明离得那么近,可他的心始终不在她手里。萧墨又不语,每当她问情索爱,他都是这副模样,彬彬有礼却是拒人千里。
“欠你的,我会还。”
“你欠我颗心,你还得了吗?”
她撇下唇角,冷笑凄婉。萧墨没有搭话,垂眸避开后闪身走出门外。春娘没有拦他,也拦不住他,望着门处那一缕淡淡光晕,她取下发上玫瑰,一片一片撕下碾碎。
当日,春娘亲自去了福兴酒楼回绝这门亲事,周老板闻后黯然神伤,又拿出些许银两以及金镯玉器托她再帮忙。春娘婉言相劝,只道这事没法儿再帮,让他找媒婆重新物色一个。听她说得绝,周老板也只好暂且打消这念头。
卿卿并不知道这提亲的事,萧墨也不可能告诉她,他本打算过段日子搬出这里,可是经脉被封,体内的毒时好时坏,他的武功已大不如前,只能呆在龙蛇混杂之处继续蔽人耳目,这样一拖就拖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里,卿卿的医术突飞猛进,青洛见她是可造之材,不惜血本地要将她回炉重造,不但教医术,还教为人处事,甚至是说话、语气、步态全都要管。虽然他做事偏激又有些怪癖,不过卿卿还是能体会师父一番苦心,只是如此一来她与哥哥相见的次数就少了,若要随师父外出行医,没十几、二十天是回不来的。
光阴沉淀,岁月蹉跎,转眼她已是二八年华,朱粉不深匀,素袖不含香,额间朱红却艳比桃花。见小妹日渐不俗,萧墨也替她高兴,只是两人聚少离多,就算见面也没以往亲近,有时他不禁怀疑小妹知道了些什么,可见她模样又不像,或许是年纪大了,她有意避嫌,作为兄长他也不好失了分寸,可这般若即若离总让人捉摸不透,好似彼此眼前都有道纱,谁都不愿伸手撩开。
卿卿并不是没想过她与哥哥间的事,他昏迷中说的糊涂话早在她心里埋下种子,原本都快淡忘,就因姑娘们几句玩笑话又开始介怀,越想疑心就越重。那次回去替哥哥行针,她突然想起“滴血认亲”这四个字,终于有天忍不住采下哥哥几滴鲜血拿来验亲,见两颗血珠将要碰到一起时,她却忐忑不安、惊慌失措,一下子就将碗里水倒掉,硬是将所有怀疑抛诸脑后,之后也不敢再尝试。虽然是这样,可卿卿对萧墨的感觉不再像从前单纯,以前只当他是哥哥,而如今却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快近重阳,青洛突然说有私事要出次远门,让卿卿回去住段日子,临行之前他特意将随身的玉骨折扇交给她说是防身之用。卿卿只会些皮毛功夫,鸡都打不死,这把折扇放她这里也只能当佩饰用。次日清晨,卿卿就早早动身骑上小白骡子回到镇上,刚经过福兴酒楼,周老板就急急地从里面走出,大唤一声:“卿卿!卿卿姑娘。”
卿卿闻声回头,见到是他便马上拉紧缰绳跳下骡背,紧接着一个男娃儿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拉住她的素裙依依呀呀地叫:“姨……姨……抱……”
卿卿黛眉一展,弯起杏眸伸手将他抱起。“阿宝乖,还难受不?”
阿宝头摇得像拨浪鼓。周老板一边擦汗一边把儿子抱回,然后讪讪地笑着道:“真是失礼,阿宝不懂事,姑娘别见怪。”
“没事,阿宝的病不发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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