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没想到崔鸾如此说她爹的坏话,不由抿嘴一笑。这个三妹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倒是不太像是二房那边的人。
“既然如此,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我可不敢要,万一二叔知道了这事,恐怕要怪罪你的!”玉锦微微笑道。
“他就知道摆弄账本,这些画啊书啊在他眼中也和废纸差不多的!”崔鸾撇撇嘴巴,满脸的不屑。
“他要是知道这些废纸值几千两银子的话,那可就不是骂你这么简单了!”玉锦心里暗笑,自己的这位二叔崔昊,也是崔家的一棵“奇葩”了。
二叔崔昊为人悭吝小气,她小时候就听家里的老人们说这位二叔小时候的“趣事”。他过年得了银稞子小金豆什么的,怕被丫鬟们偷去便偷偷自己埋在花园里,结果下人们在院子里种花的时候将他做的记号也锄掉了,他急的在花园子里转着圈的哭,最后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那些“金银财宝”。
他对下人都像防贼似的,那些下人就也没把他当成正经主子,平时表面上恭敬,实际上是瞧不起他的。后来他读书不成,被老太爷派到铺子里做管事,这倒是正对了他的喜好,铺子里的生意被他照料的有声有色,老太爷因此对他倒也是还算器重。
只是崔老太爷病逝之后,老夫人到底是不喜欢他,便给他定了县里做米铺生意的庞家小姐,把后院的一处院子拨给他成了亲,又分了两个铺子和一处庄子,崔显这算是另开了府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来。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崔昊是整日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点油灯都要拨掉一根灯芯的人,却偏偏娶了个大手大脚不会算计的妻子。庞氏家境富裕,又是家里的独女,从小也是被锦衣玉食的娇养着,如何看得惯崔昊的这般唯唯诺诺小家子气的模样,于是两人针尖对麦芒,整日吵闹搞的家犬不宁。
那时老夫人已经过世,崔显把自己的两个铺子生意做的风风火火,又积下本钱盘了镇上严家的两个生丝铺子,店铺里挣的钱也不往家里拿,干脆娶了个温柔贤惠的姨娘刘氏回来,养在了外面的一处小宅子里。
庞氏嫁过来的一份嫁妆再丰厚,几年下来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又听说丈夫在外面养了外宅,更是又气又恼,只是家里公公婆婆都已经去世,大房的金氏守着自己的女儿浣芸,对她的哭诉也只是应付并不插手管闲事。庞氏无奈便给在京里为官的大伯崔显写信,诉说崔昊在外面养外宅的恶行,哭诉她和儿子崔潜几乎快要衣食无继了。
崔显接到信后大惊,连忙派人持手书赶回将崔昊训斥了一顿,崔昊原也是为了整治庞氏才在外面纳了刘氏,现在趁机顺台阶下,顺势将刘氏和她生的儿子崔衍接进了府里。庞氏虽然气的前仰后翻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陈年旧事玉锦虽然那时还在京都,但也零星知道一点。幸好刘氏为人倒还端正知礼,不是那种挑拨罅隙的女人,后来又接连生下了两个女儿。
只可惜大女儿崔莺天生有些痴呆,刘氏因此也没少掉泪,更加对小女儿崔鸾疼爱有加。因此崔鸾虽然是庶女,但也是娇养出来的性子,虽然性格直爽但也有些小姐脾气的。
玉锦一路和崔鸾说笑着来到金氏那边,才进院门就看到比往常热闹好多,里面倒还有几个面熟的下人,正是在京城时跟随金奕的丫鬟婆子,她不由心里一阵欢欣,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增加了几分。
刚一探身进门,便听到一个熟悉的清爽的声音,“二妹妹一向可好?”云锦忙抬眉凝神望去,正对上一张俊朗的面孔,剑眉下星眸微眯,好看的薄唇向上抿着,含笑的看着她的人正是金家的二表哥金奕。
玉锦面色淡然沉静,低头喊了一声“二表哥好!”又上前给二舅妈孙氏见礼,孙氏忙探身将玉锦拉了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转身对坐在一旁的金氏笑道:“这丫头两年多没见,倒是越长越漂亮,还是咱们吴江的水土养人!”
玉锦站在一旁觉得腮上有些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只听金氏笑着说道:“昨天说起你们呢,还想你们恐怕还在路上。奕儿是三月二十六入场考试吧,回头我得好好去庙里上几柱香,保佑咱们家的孩子能高中上!”
“我们十六就到了平望,这不才在那边呆了两天,奕儿就说要过来看望姑妈!”孙氏笑着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儿子,“出了京就没见他翻一翻书,等下月进了考场,只要菩萨保佑他别考糊了就好!”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只听浣芸说道:“父亲都称赞二表哥的文章写得好,这次下考场定能夺魁的!”声音娇脆婉转,俨然是知书明理的大家闺秀的语气。
“多谢芸妹妹的吉言了!”金奕忙上前躬身谢过浣芸,又规规矩矩的退到母亲身侧。玉锦站在金氏身后,听到这俩人温良有礼的对话,忍不住抿嘴一笑,抬眼却正对上金奕那双含笑的眸子,她不由心底一慌,忙又垂下眼脸。
浣芸顺着金奕的眼神看向玉锦,脸色微微一变,暗想二表哥和这个玉锦一向是关系好的,不过她一个小丫头,还是个庶女,哪里比得上自己和二表哥是嫡亲的姑舅表妹?想到此处,她心里没来由的一宽,脸上又恢复了一向的娴静秀美。。
金奕此番回乡,主要是为了准备参加秀才的考试,本朝的规定是参加科举的考生,是必须要回原籍的。金克阜虽然在北京城做生意多年,但金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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