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转身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一双薄弱的肩轻轻的抽动。白合走上前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还抱有最后一丝期盼的看着医生:“那如果以眼换眼呢?”
“夫人,我们要照医学科据来给病人治病,以眼还眼这样的法子是行不通的。非常抱歉。”说完医生便抱歉的朝白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宋轻语一脸灰白的坐在沙发上:“是我们湛家对不起荷儿啊……”随即捂着脸也痛哭了起来。
“妈。”湛一凡蹙眉轻唤,两个母亲的情绪似乎都崩溃了,而他却也只是轻轻的蹙着眉,似乎因为她们的哭,而不是因为薄荷的眼睛从此不再有复明的可能。
薄荷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垂着头也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声音虽然沙哑却还是冲着大约人在的方向双眼毫无焦距的轻唤了一声:“安娜。”
“是……少夫人。”安娜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没了眼泪,可是那副哀莫大于死的表情却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看起来还伤心。
薄荷听见了安娜的声音,便将脸大约的对着她的方向又准了一些,还勉强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来:“扶我母亲和婆婆回去休息,好么?她们就拜托你了……我现在看不见,就只有拜托你了。”
“少夫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夫人和白夫人。”安娜抹了一把几乎麻木的脸,走到白合身边扶起白合温柔的道:“白夫人,我们回去吧?”
“荷儿……妈妈陪着你吧……”
“妈,带一羽回去吧,我没事。真的没事!”薄荷错位的对着母亲的方向,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能看得准一些,但是谁都知道她那双没有焦距却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怎么还能说没事……”白合的声音又哽咽,一双也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是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这个时候,妈妈得陪着你!安娜,你先搀轻语回去。”
“是。”安娜听话的放开白合,走到宋轻语身边去又要搀她,宋轻语却罢手,也是一脸的凄苦:“我也不回去,我也要陪着你。荷儿,你别劝我和你妈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走的!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走!”
“那你们就不能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吗?”湛一凡沉着脸冷声道。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啊!?”宋轻语对于湛一凡的态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薄荷被送进医院开始,湛一凡的冷静就让她充满了怀疑,究竟是他太冷静了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她的儿子,这么冷静也让她无法接受,这是他的妻子啊,不是别的人,他怎么能比旁人还冷静?
对于母亲不冷静的质疑,湛一凡也只是冷冷的道:“如果连我也不冷静,谁的肩膀给她依靠?”说着便低下了头,扣着薄荷的肩似乎加紧了力度。这回答让宋轻语无可辩驳,虽然事实道理是这样,但是湛一凡的过于冷静还是让她耿耿于怀。
薄荷摇头:“妈,一凡,你们都别说了……我,我出院,我现在就出院。一凡,我头疼,抱我回家好吗?”仰起头,即便是没有焦距,但就是能准确的对着他所在的方向。
湛一凡沉默了半响,只看着她低低的回答了一声:“……好。”说完便起身,弯腰将薄荷一把抱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中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白合擦了一把泪立即拉着一羽跟了出去:“一凡,你慢点儿……”
宋轻语也摸了一把泪,看着已经空荡荡的病床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他们两个人才刚结婚……还这么年轻。”他们甚至还没有孩子,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她宋轻语可以说是钢铁一般坚强的心,什么也不怕,但今天却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担忧和害怕。担忧这一对小夫妻以后的生活,害怕薄荷今后的心理创伤要怎么才能愈合?
“安娜,扶我出去……”宋轻语伸手,安娜立即过来搀扶,宋轻语看着安娜那双同样红肿的眼睛叹息:“让你也跟着伤心,是我们湛家的不是。走吧,走吧。回去以后……你少夫人那里,只怕你还要多费心了。她是个检察官,本有着大好的前途,我从你们少爷那里才知道她原本是检查委员候选人,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但目前看来这工作只怕也是要丢了……她的心要怎么承受这一切?她的个性和我相似,都是要强的,如今看不见了,她怎么装得了脆弱?看不见的时候也是每天自己上楼下楼……”
安娜听着又默默的掉眼泪,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孽,她就是做牛做马似乎也不能弥补这一切了。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窝在湛一凡的怀里,一字未语。似乎是累了,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精神,双眼又没有焦距,于是任谁看她,都是十分的憔悴模样。
回到湛家,原本都欣喜的期盼着主人家归来的仆人们见着一个个脸色不善眼睛红肿的踏进大门时都察觉出了事情。谁也不敢吭声,只敢默默的端茶倒水,而湛一凡连气也没歇,抱着薄荷只转身对身后跟着进来的岳母和母亲冷声道:“我带宝宝上楼去休息。你们也去休息吧,晚饭之前不要来打扰我们。”
“一凡,你……好好劝劝她……这家医院不行,我们就换另外一家医院,眼睛我们一定会医好的……”这番话不仅是对湛一凡说的,还是对薄荷说的。宋轻语现在知道,湛一凡的冷静果然是有用的,因为她现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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