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发生?
我脑子一下又乱了。
推开门,走廊上洒着细碎的月光,每根廊柱上都亮着一盏灯,不是很亮,刚好看清楚脚下的路,我循着月光和灯光往前走,走到一半,兔兔端着盆从楼上下来,迂回的走廊拉长了她的身影,我迎上前,兔兔看见我,加紧了步伐。我把她拉到怀中,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兔兔双手环住我:“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
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哪怕只是出门洗一件衣服。
我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走廊上很安静,整个住院部都很安静,白天熙攘的嘈杂声,此刻都消失了。
回到房间,兔兔让我站在灯下,开始仔细检查我脖子上的伤口,在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点渗血,估计兔兔担心是缝针的线开了,嘴唇有些颤抖,我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别担心,没事的。”
兔兔没说话,打开刚刚带回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个塑封袋,袋子里装着一卷纱布和两瓶药水,见我有些惊讶,解释道:“我刚刚问值班护士要的,我还让她教了我怎么包扎伤口。”
兔兔让我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我脖子上的纱布,她的动作很轻。贴着伤口渗血的地方,由于部分结痂,纱布和血肉之间有些粘连,兔兔先用碘伏把纱布浸润了,再一点点揭开。还好缝针的线脚完好无损,兔兔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明显舒缓了很多。
除了一个伤口太深缝了针,其他单个伤口都不大,只待自然愈合就好,但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很多,关键是不能发炎,只要一个伤口发炎,相邻的伤口极有可能也会受到感染。兔兔用镊子夹着医用棉球,给每个伤口都消过一遍毒,这才将纱布展开,覆在伤口上,绕了两圈,又问我:“紧不紧?要不要再松一点?”见我确认没问题了,这才把剩下的绕完,又把末端的纱布撕开一分为二,再最后绕一圈,打了一个花结。
我对兔兔笑道:“你包得比护士还要好,一点不疼。”
兔兔扬起嘴角。起身把换下的纱布收拾好,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嘱我再坐一会,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叠薄薄的布料,布料色泽花纹和医院里的床单一模一样。
我不自觉站起身。兔兔弯腰把床上的被子抱到桌子上,揭下床单,把有血迹的一面叠在里层,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她安安静静做着手上的事情,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我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都不对,都不合适。
震惊、歉意、内疚、感动,每一样对她都是亵渎。
她把干净的床单拿过来,铺在床上,我走过去,跟她一起,把床单的四个角拉直,平整。等一切都整理妥当,我把她轻轻拉入怀中。
我拥着她,就像拥着世间至为重要的珍宝。
我并不是一个很看重形式的人,也没有所谓的chù_nǚ情结。只是此刻,我忽然有些难过。
她一直在我身边,一直都在,而我却视而不见。
上床后,我感觉兔兔的身子有些凉,大概是刚才在外面吹了风。我把兔兔圈在怀里,我是热性体质,体温比较高,身上的热量可以传导给兔兔。我又搓了搓手,感觉手掌已经很热了,这才贴着兔兔的身体,抚摸着她身上的皮肤。兔兔的身体开始变热,变烫。
兔兔埋在我怀里,我见她脸颊粉粉的,耳朵也有些红,不禁心动,低头在她耳边轻轻摩挲,兔兔抬起头,嘴唇碰到我的唇角,我轻轻吻住她。很快就情动了。兔兔的腿缠着我,发出低低的叹息。我觉得自己又要失控,顺着她的身体一直往下游走,直接抵达那片温暖湿地。大概因为先前有过一次,兔兔的身体变得很敏感。这次我没有犹豫,进去的时候比第一次顺畅,依旧很紧。兔兔抱着我,细软的腰身随着我的动作起伏摆动,很快她咬住我肩膀,身体一阵颤栗。又到了。
要不是因为受了伤,我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把兔兔折腾到天亮。
我好像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从前的陈华珅,性情疏淡,内敛温吞,即便和柳千束处在最浓烈的热恋阶段,我也不是很热衷情爱之事;后来林苏住进来,两人关系一度变得暧昧,我也只当她为妹妹,未曾有过非分之想。另一半是现在的陈华珅。面对兔兔,哪怕对方一个无心无意的小举动,都足以令我热血沸腾,绮想连篇。
早上醒来,兔兔不在房间,昨晚发生的一切恍若一梦,起床时还有点怔忡,四周看了看,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屋里泛起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波浪。
打开手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分别来自丁总、林苏和公司里的同事。还有一个丁总的未接来电,是早上六点打来的。我一一回了短信,又拨了丁总手机。
响一声就被接起来,丁总的分贝比平时高很多,“陈华珅,什么情况?”
我简单说了下病情,略过事情的缘由。丁总也没多问,她这些天都不在上海,在基地忙产能的事。说一会让助理小孙过来看我。
“我今天应该就能出院,在家养两天,等伤口愈合了就去公司。不用麻烦小孙了。”
丁总没再坚持,末了叮嘱我好好养伤,不要操心公司的事,一切她都会处理好。
挂了电话,我披了件外套,出门洗漱,回来时远远望见兔兔站在门口,正要往外走。
“回来了。”她扬了扬眉,跟我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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