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李箱、抽屉、房门全都打开了。秀子觉得又新鲜又有趣,兴味十浓,嚷着要学。淑姬见她喜欢,也很乐意教,这样她可以过足瘾了。她将其中的窍门讲得很细,并手把手教秀子操作。开始秀子老找不到感觉,淑姬也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授,毕竟这门手艺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的天赋,能够一下子就领会得通的。教了两天之后,秀子仍不得其法,淑姬望着她那双软绵绵的手,不觉在心中叹息:“这果然是块做小姐的料,我何必拿这些市井玩意为难她呢?”
淑姬劝秀子放弃,可秀子却不干了,她必须要学会,第三天她突然开窍了,可这开窍还不如不开窍的好,不知她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经她手开过的锁虽也能打开,但却合不上了。淑姬的手相当于一把钥匙,能开能关,开完后锁仍完好无损;可秀子的却似一柄锤子,那锁开一把坏一把。她已经开坏了三只箱子,五只抽屉,两扇门了,可这大小姐似乎上了瘾,仍不甘心,一定要接着试下去,这不淑姬睡个午觉的时间,她又把宋妈卧室的门锁开坏了。这下家里的好锁只剩下她们卧室门上的那一把了,这是淑姬要竭力守住的,这是抵挡宋妈的一道重要防线,这锁要坏了,宋妈不随时有可能闯进她们的屋里来,要是被她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那该怎么解释?又该如何收场呢?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已摸准了秀子的脾气,你跟她好好说的话,她多半不听,只有想办法转移开她的注意力。
“这样,秀子,我们明天学修锁怎么样,等能修了咱再来开。”
“好。”秀子终于妥协了。可是淑姬心里就犯难了,“天知道怎么修那些该死的锁,我学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一环节,只怪先前自己脑子一发热,才招出这些事来。哎!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先哄过她这一回再说。”
可怜的淑姬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她梦到她们卧室的门被人拆走了,然后自己一睁眼醒来,就看到很多中国人伸着脖子挤在门口盯着她们看。她冒着冷汗惊醒了,坐起来定定神,望了一眼身旁的人,借着月光她看见秀子熟睡的脸庞上带着微笑,看来她倒是在做什么美梦。她替秀子掖了掖被子,脸朝她侧身躺下,右手环过秀子的身子,握住了她搁在枕头那边的左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闻着她身上特殊的气味,心想:“你真是我命中的大魔王,克星!”
秀子的新发型
在上海生活了大半年后,佣人还是被秀子辞了,在自己家都老要注意约束自己的行为,秀子终究还是受不了,特别是淑姬整天那副做贼心虚束手束脚的样子她看着就不爽。而且宋妈做的东西一点都不合秀子的胃口,她就更觉得此人留在家里只能碍眼了。淑姬也愿意受点累将那些家务活接过来从而换得自己的自在,于是她们以后就不再请佣人了。
渐渐的她们对附近开始熟悉了,附近的居民对她们比较和善,日常生活中简单的汉语她们也听得懂了,去哪里就不用都两人一起了。
座钟已经敲过六下了,淑姬估摸着秀子快要到家了,于是起身准备开饭,将碗筷都摆好之后,她听见了开门声,还有个汤,赶快去端出来。当她从厨房抱着汤煲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大厅里突然有个陌生人。“啊”,她尖叫,家里来了小偷。“是我,别大惊小怪的。”通过声音她才认出眼前这个顶着鸟窝头分不出男女的人是秀子。
“秀子,你怎么了?”淑姬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秀子:“我将头发剪短了,烫了一下,这是上海最时兴的发型。怎么样,好看吗?”
淑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丑!”一只凤凰生生将自己倒饬成了山鸡,她平常不梳头都比这好看十倍。这是淑姬未说出来的话。吃晚饭的时候,因秀子就坐在对面,所以淑姬不得不一直对着那新发型,她越看越觉得好笑,开始她还忍着不出声,后来就控制不住了。“哈哈”扒一口饭,再“哈哈哈”夹一根菜。“她这头发像什么呢?像只秃尾的鸡,炸毛的鹌鹑,男人婆,马戏团的小丑,贵族小姐的品味也不过如此吗……”她的想象力像匹脱缰的马,她任由它自由驰骋。在她想象的画面中秀子的发型又丑了十倍。她笑得几次都差点喷饭,于是干脆不吃了,趴在桌上笑个痛快。笑虽笑,但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秀子对这个新造型本也有些不自信,可没料到淑姬的反应这么大,搞得她现在也认为很丑了,她面上倒是很淡定,但内心已恨得牙痒痒,“死丫头,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秀子要淑姬陪她出门去买点东西。或许是为了要遮住她新发型的缘故,她特意戴了顶帽子,看来她也承认自己这次尝试是失败了。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秀子突然说淑姬的头发长了,要她进去剪一剪。淑姬说应该先办正事,这些小事之后再做就行。可是秀子固执得很,偏要坚持,淑姬就只好妥协随她了。
在淑姬跟人进去里间洗头的时候,秀子和理发师在外间说些什么,因水声太大,淑姬也听不清楚。淑姬的头发乌黑又顺滑,是全身上下她最满意的地方,所以她一再跟那理发师强调,剪剪发梢就行。可那师傅刚答应完,手上的剪刀就将淑姬的头发咔掉了一大截。她立即出声阻止:“喂,你这是干什么?”秀子过来挡在她面前的镜子前说道:“人家师傅有分寸的,你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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