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木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木牌是他做的吗?”
三皇叔静默了良久后才道:“是,他得知母妃抑郁而死,在此处为母妃刻了木牌,又守了七日后追随母妃去了。”
我在心底不由唏嘘,我握住三皇叔的手,他的手指微凉,就如他此刻的面色,沉凉如一滩死水。
三皇叔从竹篮中取出两只白蜡烛,慢条斯理地点上,又倒了一杯桂花酿放在了木牌前。
“这是母妃生前最爱的酒!”他喃喃道,声音低沉得好像随时会飘散在风中。
他将一个空酒杯放在我的面前,我接过,也倒上一杯,学着他的样子,恭敬地放在贵妃娘娘的墓前:“娘娘,我是晓晓,我和三皇叔马上就要成亲了,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三皇叔的,您放心!”
三皇叔伸手将我揽在怀里,将两杯酒都洒向了泥土,酒入土,一种桂花混着泥土的青草味扑面而来。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一个极其素雅,又淡薄名利的女子,她冲着我浅浅微笑,我也冲她微微点头。
祭完酒,三皇叔命身后的暗卫烧纸钱,他则带着我往山坡前走去。
山上的风更大,吹动三皇叔银色的发丝和月牙色的锦袍,让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孤凉。
我取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三皇叔的肩上,三皇叔则将我紧紧地拢在怀里,将我圈在披风里头。
他微凉的声音静静地和我诉说着一些往事,琥珀色的眸子则看向远处,仿佛看回了记忆深处一般。
三皇叔刚出生时,天有大异象,据说朝霞万丈,天上的云朵变成了红色,而后慢慢汇聚,渐渐地变成了一条金色的长龙。
皇帝大喜,立即给三皇叔赐了名字,叫瑞天凌,代表此子伶俐,如出鞘的宝剑,锐不可挡,凌厉万丈,可享天恩,继承大统。
一时间贵妃娘娘的恩宠更盛,皇帝更是隔三差五地留宿在贵妃的寝宫中,哪怕陪她说说话也是高兴的。
所以三皇叔是几个皇子中唯一一个由皇帝亲自抚养,亲自教导长大的皇子,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皇帝会将皇位传给三皇叔。
然而后来三皇叔中了毒,药石无灵,贵妃娘娘更是终日忧心,最后抑郁而终。
在临终前,她恳求皇帝为了江山万代,不要将皇位传给三皇叔,只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保他一世安康便好。
皇帝心念贵妃,体恤贵妃,最后同意了,贵妃娘娘便死在了皇帝的怀中,皇帝一病不起,贵妃的后事也就耽搁了。
后来皇后把持朝政,由皇后抚养的几个皇子上位,他们处处对付三皇叔,欲将三皇叔除之而后快,但一直没有得逞。
后来才知,宫里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保护三皇叔,而这股力量就是贵妃娘娘深爱的那个男人培养出来的。
那个男人和贵妃娘娘相识于微末,两人一见倾心,互换信物,又通书信,已经情定三生,但是突然有一天,他说他不能娶贵妃娘娘,只能辜负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肝肠寸断,约他见面,他赴约了,与此同时,还带了少年时乔装的先帝。
先帝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先帝在他的住处看到了贵妃的画像,一见倾心,便将贵妃带回了宫,从此捧在手中,享一世的荣耀,而这个男人却终身未娶。
要说这个男人薄幸,那他的心比钢铁还硬,试问这个世间的男子,但凡有血性的,谁会将心爱的女人送给其他的男人?
可是他却送了,一方面是为了保住偌大的家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的家族在朝堂中渗透,扎根发芽。
可要说这个男人有情,他的感情深沉如泥沼,一眼望不见尽头。
他终生不娶,是因为他的心中放不下贵妃娘娘,他在朝堂上建立势力,为的也是保障贵妃娘娘的安全,一个男人要将情敌的儿子护在心中,是需要多大的胸襟?
怪只怪他是臣,太忠良,也太迂腐,他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贯彻到骨髓中,可皇帝却没有将他们之间的友情放在心上,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的鸳鸯。
我握住三皇叔的手,靠着他的肩膀问道:“你怨过先帝吗?”
贵妃娘娘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却隔三差五地要伺候先帝,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她就算掩藏得再好,也必定逃不过三皇叔的眼,想必三皇叔的心里也很是痛楚。
三皇叔长长叹了口气:“本皇不知道应不应该怨怼父皇,母妃曾说过,这一世她是囚禁在牢笼里的金丝鸟,父皇是她的寄托,对她很好,但不是她想要的。而下一世她想做山间的一缕清风,可以追随和常伴她爱的那个男人左右。”
他顿了顿继续道:“本皇只怨他不珍惜母妃,无论多艰难,他都不该放手,一个男人应该守住自己的女人!本皇相信母妃宁愿和他一同吃苦,也不愿喝着进贡的血燕,过着如同嚼蜡的生活!”
说着,三皇叔用力地将我拥入怀里:“晓晓,本皇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白天你说的那些本皇并不明白,但本皇只想告诉你一点,不管发生什么,本皇都不会让你离开本皇身边,永远不会!”
我抱着三皇叔,点了点头:“有生之年,我们好好的!”
话音刚落,三皇叔便擒住了我的唇,辗转着,缠绵着。
秋风灌入耳中,吹散了发丝,却吹不散我们相拥的身躯。
我想,爱一个人应该用对方喜欢的方式去爱她,不是给她最好便能证明最爱她,有时候荣华富贵不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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