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如今是骑虎难下,赔偿的话,就应了我那句为小马铺路,等于说他成了马儿的父亲;他要是不赔偿足够的银两,便不是君子所为,说出去别人会以为白城太穷,连匹马都赔偿不起,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白子墨的牙咬得“蹭蹭蹭”地响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吞了一块硬骨头,正在咬牙切齿地嚼着。
众人全都看好戏般地看着白子墨,纷纷等着他说话。
就在这时,南先生开口为白子墨解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匹马儿想必和这繁花似锦的世间无缘,如今去了也能早日登上极乐,欧阳小姐必定不是心疼银两,而是心善,为年幼的小马担忧。这样吧,子墨便在年末前,每月送五百两银子给欧阳小姐,方便她照顾马儿。”
子墨和欧阳小姐,称呼不同,亲近关系也不同,南先生的话虽然公正,但多少也是向着白子墨的。
白子墨自然很感谢南先生解围,他正要站起身将此事一锤定音,我不动声色地接着南先生的话继续道:“如此甚好!只是送银两未免太过俗气,我也不是真的贪图白少城主的银子,只是希望他日后不要因为私欲,再对生命如此凉薄罢了。”
我看向南先生道:“不如就将五百两银子换成五百担粮草吧,也方便府里的人直接喂马!”
南先生是礼佛的人,对六道轮回和生命还是很看重,所以这话他很赞同:“如此甚好,还是欧阳小姐考虑周全!”
然而白子墨刚刚好看的脸色却彻底黑了,南先生被世人捧得太高,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他根本不知道五百两银子和五百担粮食在价值上的区别,可白子墨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城离冬翎路途遥远,要运送五百担粮草,中间花费的人力物力岂是五百两银子可以买到的?
况且粮草是会变坏的,要保证每月完整地从白城运送到凌皇府,他就必须准备至少八百担的粮草,等于他每个月至少得花费三千两银子来替凌皇府养马,可养到最后他却连根马的毛都摸不到。
这样亏下去,他早晚得亏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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