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阡陌言辞暧昧,宇文昙认定蛇皮纹盒里的东西就是让她拿走了,没错,不会再有别人!
甚至等不及走路太慢的四表妹董阡陌,宇文昙在董府偌大的园子里几个飞纵轻掠,平地飞腾。不消片刻工夫,一个人率先来到风雨斋。
先来到董阡陌的闺房,他推门而入,但见这间房窗明几净,布置得令人赏心悦目,处处能显示出房间主人的意趣不俗,雅致朴素。
宇文昙却没空欣赏这些,一步跨入房内,他反而有种不大自在,别别扭扭的感觉。
他也不知是何缘故,走入这房间的一瞬间就觉得心绪不安,渐渐面色转为潮红,额有沁汗。心头激荡如潮,一时间让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年月久远,使那些人,那些事都模糊起来,唯一不变的是有一双含泪的眼睛,带着怨怼之色,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很快,宇文昙开始感觉不对劲。
“该死,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突然看见她?”他口吐咒骂。
那个被他深深辜负的女子,韦墨琴,上一次去她的故居,宇文昙的伤感也不过浅尝辄止。这间闺房有什么特别之处,会让他突然想起她,甚至感觉好像亲眼看见了她?
下一刻,让宇文昙更惊惶的事出现了!
一只冰凉的手猝不及防地摸到他的腰间,用阴诡的手法摩挲着,令人汗毛倒竖。如果不是宇文昙,而是换了其他什么人,早就吓得大叫出声了。
宇文昙猛地转身,再转身,什么人都没看到。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他冷喝道,“敢戏弄本王,活腻味了!”
然而没有用,他还能清楚感觉到冰凉的触摸。那是一只很小的手,就像小孩子的手。
这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小孩子,一定是什么人耍的诡计!
大约,就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董阡陌吧。
宇文昙气恼非常,当即运功于掌,袖口气波一振,一记掌力排出,将房中央的桌椅板凳都轰成了一片碎渣。
而后这一掌的威势不减,小范围地炸裂开来,使得满地碎木渣化作漫天的碎木星雨,倏倏,倏倏倏,在窗纸上打穿百千个窟窿。
“呀!”
窗外一声惊呼,身体倒地的声音。
宇文昙勾动唇角,冷冷道:“不知死活,咎由自取!”说罢拂袖要走,却恰与刚刚赶到的董阡陌撞个正着。
见房中仿佛被东南西北风扫荡过几十遍,她惊讶地掩口问:“这是表兄弄出来的吗?不知这房间哪里得罪了您,惹得您发这样的雷霆之怒?”
宇文昙负手道:“少装蒜!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就得换院子住了!”
他如此蛮不讲理,董阡陌跟他也没道理好讲,只有低垂着头,小步挪进床帐里。翻啊翻,她翻出一个本子,走到宇文昙跟前,双手捧上。
“这是什么?”宇文昙拧眉,不接。
“表兄贵人多忘事,”董阡陌道,“昨个儿您才开口问我要的曲谱,怎地一夜过去就不记得了。”
宇文昙昨晚让她重新去学一首叫《忘物莲》的琴曲,把曲子完整弹出来。
他还是不接,只是瞪着董阡陌说:“本王要的不是曲谱,而是要你弹!你既有曲谱在,那还不赶紧练起来!”
董阡陌仍捧高了琴谱,笑吟吟道:“这是韦姐姐手书的原稿,还有圈画评点,表兄不想看看吗?”
宇文昙闻言接过,翻了一页,果然是韦墨琴的笔迹没错,而且所书内容,很巧合地也是他想要的。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宇文昙登时转怒为喜,连握着琴谱的手指尖突如其来的一痛,都忽略不计了。
他嘉许地冲董阡陌点头道:“你是个懂事姑娘,是我错怪你了。这一份我先拿走了,你另外抄录了吗?曲子还得让你弹。”
董阡陌乖巧垂头,道:“能为表兄尽一份心,阡陌求之不得。”眼角余光,看的却是宇文昙的手指。
连宇文昙本人都没注意到,有一道暗红的血线,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延伸,从指尖到手腕,直到隐于袖中看不见。
这时,窗户外面传来尖叫声——
“呀!有人受伤了,伤得很严重,快来人啊!”
董阡陌一听,当即面色一变,跑出去看,就见东北角的窗户底下躺着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已经不省人事了。看身形,应该是个年轻姑娘。
第一个发现她的是丫鬟桃枝,当把人翻过来的时候,桃枝自己眼白一现,先晕了过去。
不因为别的,而是那名伤者的伤法儿太骇人,从脸到脖颈,再到胸口,几百个正在流血的小血洞,上面扎着木头渣子。
桃枝不算胆小的,可是乍一瞧见这么一个“麻子脸”的姑娘,尤其这姑娘还受自己照料了几日,桃枝也吓得心肝儿胆颤的。
原来,那伤者不是别人,而是董阡陌弄晕了,藏在房间里的董萱莹。
不久之前,董阡陌发现董萱莹有苏醒的迹象,比如睡姿经常调整,摆放她的箱子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于是换了另一种药效更烈的méng_hàn_yào。
董阡陌告诉照顾她的桃枝,这两日让桃枝歇歇,由自己接手。当夜,董阡陌在箱子盖上放了几粒小米,摆成梅花的形状。
过了一夜,箱盖上的小米已不见了。
找了一圈儿,董阡陌在箱子后的角落里找到小米,证明那一夜箱盖被打开过。而董阡陌想不通的是,整整一夜,她都在对面房间透过窗隙观察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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