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角往上提了提,露出狡黠的笑。
高黎昕换了套衣衫,便匆匆入了宫。
临至御书房门前时,便见着弓着身子的高瑾跪在冷硬的青石砖上,双腿还在打着颤儿,想必是跪了很久了。
“皇姐!”高黎昕行至她跟前时,高瑾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皇姐,父皇还在气恼着呢!”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高黎昕心中一阵窃喜,但脸上却满是关切神情,她倾身替高瑾擦拭去颊边的泪痕,安慰道:“快别哭了,你倒是说说,究竟所犯何事?皇姐也好替你说情不是?”
高瑾抽噎了几下,倒真显得很无辜的样子,压着声儿道:“我今日心情不好,在凤鸣院喝了些酒,哪知正巧撞上南国一部将在那儿蛮横无理的很,非要强人所难。”高瑾越说越气,咬牙切齿道:“我本心里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儿,他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奴才也敢骑在我头上,再加上小纪子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一时气不过便打了他。”
高黎昕听后皱紧了眉,苦着张脸,甚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说你怎得如此糊涂,那南国也是我们能惹的起的?光是对他们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你也该知晓见着那部将避让些。这南国部将是跟着使臣来的,左右也待待不上多少时日,你怎就不知忍让三分?”
高瑾抬袖拭去眼角挤出的泪,“我与他动手时并未知晓他是什么部将,我当时醉的头脑昏沉,哪儿警惕到这些?我若事先知晓,是决然不会与他动手的。”
“那,他们又是如何知晓了你的身份的?”
“还不是我身边不长记性的奴才?他们见事态严峻,便失声亮出了身份,哼,赶明儿我非通通宰了他们不可。”
高黎昕眉心微动,问道:“你方才说强人所难,强谁的难了?”
“就是凤鸣院的素云姑娘,她本是在我厢房内唱曲儿,那个狗东西偏生要来找茬······”
高瑾说到一半抬眼看了看高黎昕,支吾道:“皇姐,我事先跟你知应声,方才在父皇跟前认错时,我只说那部将是冲着若祎姑娘去的。而我,也只是刚巧路过那儿,听着争执的动静,才进去一探究竟。若祎姑娘是皇姐看上的人,我才插手管了一茬,跟那部将起了冲突。皇姐,父皇向来器重你,看在我为了你好心竟办了坏事的份儿上,兴许还能轻罚些。当下我已经吩咐了底下的人一致缄口,皇姐进去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啊!”
高黎昕心里轻哼,她倒是挺会替自己分摊罪责的,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仔细想想,她可不就是这样的吗?前世,她护着这个妹妹领了多少罚?
高黎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好了,你也别总跪着了,小心膝盖跪肿了,我现在就进去探探父皇的口风。”
高瑾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摇晃着高黎昕的胳膊,“没有旨意,我哪儿敢呢?皇姐一定要抓紧着点时间,起码,起码先求父皇免了我的跪罚,我都在这儿跪了两个时辰了,腿都要废了。”
“好了好了,快别再哭了,皇姐这就进去。”
高黎昕又做了做样子,替高瑾擦了擦泪眼,起身向着御书房走去,回身的刹那,嘴角不自觉地又跳了下。
“儿臣参见父皇!”
高黎昕声音凝重,脸上似是被万千愁绪纠缠。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抬了抬手示意高黎昕平身,眉宇间的沟壑在烛光下陷得更深,“瑾儿的事你也知悉了?”
“是!”高黎昕回道。
“你何时与那青楼女子沾上干系的?若是传到楚相那儿去,皇家的颜面何存?”皇帝揉着眉心,几个时辰就这么僵坐在龙椅上,看着堆积成山的折子,顾及着高瑾闯下的祸。
“儿臣与若祎姑娘并无感情纠葛,儿臣只是念着她有学有识,不忍见她沦落风尘,想着推荐她在女子学堂念书,日后提到身边做个内官。”
“胡闹!”皇帝龙颜大怒,青楼女子怎可入宫做女官?有失太女身份。
高黎昕见着皇帝气怒,便将揣在心里的想法解释了一番,女子在大新朝还算是有地位的,当然,青楼女子并不在内。她想重用曾若祎自是有她的道理,只是急不来,唯有暂缓一缓。
搁置下曾若祎的事,皇帝才又提及南国之事。
此事非同小可,大新朝与周边的国家相比不算是最强的,起码对于南国他们一直是依附于此国,连年纳贡,受着他们的欺压。
“儿臣以为,皇妹此举有错,但南国一直以来压榨我大新朝,早些年我朝无力反抗,如今实力日渐积蓄,这一仗也是时候该打了。”
皇帝叹息,“打?谈何容易?光是军饷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儿臣以为,可从国库中抽出一笔,各州总督筹措一部分银两出来,应该也差不多。何况,我们连年纳贡的贡品也绝非少数。”高黎昕仔细分析着。
“此事容后再议,待朕与内部大臣商议后再做定夺。”
皇帝也曾考虑过高黎昕的提议,只是顾念着朝廷还未安稳几年,体恤百姓的艰辛。
高黎昕点头应是,想了想又道:“皇妹此刻还跪在殿外。儿臣是想着她年纪尚小,小惩大诫一下也便作罢。但此事到底非比寻常,若是不做做样子,难以对群臣交代。但儿臣到底是太女,没能周全好,不若由儿臣替皇妹受罚?”
皇帝虽有心想要惩罚高瑾,但能看到高黎昕愿意替妹妹担责,这不禁让她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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