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吃么?”
“不管他。”妻子想,他一定是遇着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这样消沉。妻子给静静拿筷子。
静静跟妈妈有说有笑……晚饭后,静静缠着妈妈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七个小矮人吗?”
“不,鱼翁的故事。”静静搂着妈妈的脖子。
“好,妈妈给静静讲鱼翁的故事。”妈妈把静静搂在怀里,“从前,有个上了年纪的鱼翁,每天靠打鱼谋生……”讲着讲着,静静便睡着了。妈妈把静静抱进小卧,放床上,给静静掖好被单,尔后来到大卧床边,俯身问他,“饿了吗?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平时,他最爱吃甜食。妻子便去到厨房,煮了一碗醪糟**蛋端到床边。他坐起来,接过妻子手里面的碗,坐靠在床头上吃。吃毕之后,妻子将碗送进厨房,尔后回到卧室挨他身边躺着。
“云,谁惹你生气啦?是工作上的事儿吗?”
“不是。”
“那是什么呢?跟谁闹不愉快了么?”
他不语,侧了一下身子,将背对着妻子。妻子扳过他的身子,伸手去拨弄他的阳物,想激发他的情欲,让他兴奋。往日,凡遇他有不顺心的事儿,妻子总是这样,激发他的情欲,同他做爱,分散他的j力,以减轻他心灵的痛苦。
他静静地躺着。妻子拨弄了半天,没反应,妻子手儿一抛,躺一边睡了。
这样的情形大约过去了一周。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他独自一人站在办公楼走廊尽头露天阳台上,俯视楼下……赵大姐从家属楼出来,往办公楼走,一面走,一面磕瓜子。马树森从办公楼下面出来,往大门外走。大门口进来几个人女人,往办公楼里面走……这几天创建卫生城市对饮食服务业检查得挺严,餐饮服务人员没有《健康证》一律不许上岗,因而来防疫站办《健康证》的人特别多,来来去去,进进出出……这些不属于他工作的范畴——他负责传染病疫情统计与管理,这天下午没什么具体事儿,便一直站那儿俯视楼下,忽然,卓融映入眼帘。卓融又穿着那件弹力紧身上衣和弹力紧腿裤在阳光灿烂下走,闪闪发光,像滑雪场上的健儿,矫健、潇洒!他觉得卓融挺美、挺健美,一点儿也不令人生厌。“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开口,便这样一直地俯视着,直至卓融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才收了目光。
晚饭后,妻子问他:
“逛街,去吗?”
“你们去吧。”他坐沙发里,心不在焉。
“走吧,呆家里面干什么呢?”
他不语,静静地坐着。妻子知道他的脾x,凡他不愿做的事儿,劝也是白搭。
“静静,咱们走。”
“爸爸不去么?”
“不管他。”
母女俩拉开门出去了。屋子里挺静,一点儿声息也没有。电视也没有开。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眺望远方。远方星星点点,近处灰蒙蒙一遍。楼下是一遍菜地——郊区农民的菜地。他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千……自从卓融来单位报到在楼道里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便喜欢上了她,无时无刻地关爱她、体贴她。她病了他帮她买药;她例假来临他给她端茶递水,讲笑话,分散她的j力,以减轻她的痛苦;她寂寞了他陪她聊天、逛公园、河堤上散步……他们无话不谈。可而今,她却让他的j神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他痛苦万分,眼泪滚了一颗出来。他抬手揩眼睛。“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清楚,我究竟哪儿做错?”他来到客厅,静静地站着,“找她说什么呢?难道去说:卓融,别这样好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不该用那样的口吻来教训你……别折磨我了,咱们和好吧。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爱你!”他仿佛张开两臂,做出一副敞开x怀的样子,让卓融扑进他的怀里。然而,这样的思绪在脑子里一闪即逝。他垂着脸,走到沙发跟前,颓然坐下,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凭什么给她道歉?我没有错。”“是我的错!”忽然,卓融出现在眼前,他兴奋地站起来,“卓融!”卓融不见了。他揉揉眼睛,幻觉;再揉揉眼睛,是幻觉。喜悦的心情慢慢地褪去。他又颓然坐下,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仰了一会便起身走到门前,扭开门出去了。
楼下挺静,没人。他像一个j神失常的人一样在院子里走,一会儿走到大门口,一会儿走到后面的篮球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圈……去卓融的家吧,又没有勇气;不去吧,心里面又惦记着她。他便这样地走,走了好一阵子,最后,走到卓融的家门前,抬手敲门,卓融不在家。卓融上哪儿去了呢?他皱眉疑思……一想到卓融的那些不检点,他的心又隐隐作痛。他回到前面院子里,站梧桐树下……
这晚的夜,特别的黑,院子里没有路灯。九点一刻,卓融从外面回来,肩膀上挎了个包。“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出声,便在暗处瞧着卓融从过道上走过,走进食堂旁边的过道里,他才慢慢地朝回家的路上走。
——断了的也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呢?
回到家,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
——我凭什么去教训她呢?
——她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这样的思绪在他脑子里来回萦绕。然而,另一种思绪又闯进他的脑际。
——早该拒绝这种亲近!
——女人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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