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赫冷冷道:“毒妇,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吧。当年,我母妃初嫁到辽东,你虚情假意和她套近乎,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就送了这东西给我母妃,你在那上面动了什么手脚你心里最清楚。”
金氏慌乱片刻之后就尖叫道:“梅花簪,这梅花簪能有什么问题,我好心好意……”
“闭嘴吧!”穆连赫恶狠狠道,“你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毒妇,当年你害死我母妃,然后一步一步将我母妃身边的人屠杀殆尽,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母妃身边的大丫鬟被你们金家派去的人追杀之时侥幸逃了出来,还逃回了京城,你否认得了这梅花簪,是不是还能否认得了你在我母亲生产之前跟我母妃说的话?”
“你说,你和我父王之间早有夫妻之实,你父王娶我母妃是被皇帝逼迫的无奈之举,早晚有一天她还是得必须给你让位。金家大小姐,你可还真要脸啊!”
金氏面上血色殆尽,衬着面上那一条肿起来的青紫,形容着实可怖。
北定王看着她,眼神厌恶又嫌弃,伸出颤巍的手去拨她抱着自己腿的手。
北定王的目光和动作刺激到了金氏。
这是她倾心爱恋又费尽心思不折手段抢来的男人,这几十年来同床共枕,也曾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
她抱着北定王的手抱得更紧了,哭道:“王爷,王爷,他污蔑我,当年我对梅姐姐说的话不是那样的,我并没有说一丁点的谎话。我的确有跟她说我和王爷早有夫妻之实,王爷娶她是皇帝所逼,可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这些也都是王爷您跟我说的话,不是吗?”
“我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早晚有一天必须给我让位,我跟她说的都是王爷承诺给我的,无一句谎言。我说虽然王爷真心爱我,但我也仍愿意为侧妃,和梅姐姐她一起侍奉王爷……”
北定王气得七窍生烟,一脚将她踢开了去。
不仅北定王气得七窍生烟,穆连赫同样也气得脸色涨紫。
他原本以为当年金氏跟他母妃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只是金氏为了刺激他母妃而故意说的。
却不曾想,竟是真的。
他父王还说什么和他母妃青梅竹马,多么情深……
他再不想面对这些个人,原本他至亲的这些人,转身就欲离开。
他刚行了几步,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他父王喘着气,满满都是暮气的声音。
北定王问道:“阿赫,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知道是金氏她害了你母妃的?”
穆连赫脚步停下,垂下了眼睛,道:“当年我在京城,回辽东之前,就见过那个丫鬟了。”
只不过他外祖梅老太爷跟他说,金家在辽东势大,金氏杀其母之事他父王心中其实未尝不知道,他要想在北定王府好好活下去,就要先将这事吞到肚子里,待他日坐稳王位之后再图报仇。
北定王“呵”了一声,道,“六七年前,你就知道了,可你却瞒得滴水不漏。是不是六七年前,你就已经和穆元祯接触过,已经背叛了我们北定王府?”
那时穆元祯已经是辅政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个时候他还在责怪自己背叛了他?
听了金氏的那一番话,穆连赫已经彻底心灰意冷,现在连最后的那一丝不忍和愧疚也消失殆尽了。
他再也不想见他。
杀母之仇,杀妻之仇,杀子之仇,虽然儿子还好端端的活着,可也差点就死了,不是吗?
京城,乾心宫大殿。
穆元祯正在和几位内阁大人以及各部尚书议事,他抬头便看到自己的一个贴身小内监文全在外探头探脑,文全素来都是个稳重的,很少这样毛毛糙糙的模样,这番模样,想来是有什么急事了。
穆元祯转头便唤了一旁侍立的内监,让他传了文全进来。
文全进入殿中,就跪下禀告带了满满的喜气急急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刚刚诞下了一位小公主,现在娘娘和小公主都平安无事。”
穆元祯一呆,随即就是大喜,根本顾不上理会听到这消息就跪下恭喜他的众大臣,拔腿就离开了大殿。
以宓上次生阿意的时候整整生了五六个时辰,可是此次从开始腹痛到诞下小公主不过只有一个多不到两个时辰,穆元祯从早晨离开坤宁宫时以宓还如同平时一般无二,此时还尚未到午膳时间,小公主就已经出生了。
他看着睡在床上的妻子和一旁襁褓中笔者眼睛睡觉的小婴儿,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格外的温馨。
静寂中,却突然传来床前阿意的声音,他道:“父皇,妹妹很丑。”
以宓和穆元祯都把目光从女儿的身上移到了阿意的身上。
注意到两个人的目光,阿意挺了挺小胸膛,面上的小表情更加端了端,手……腰间没有可以提升气势的剑,他便把手背到了背后。
他刚刚从太傅那里学到,要让自己的话更有气势,更有威信,就应该做好姿态,端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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