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便又跌回到座椅上,手捂着胸口,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父王!父王”
下首坐着的世子穆连赫和次子穆连宏顾不得因仇树带来的消息的震惊和恐慌,忙奔到了北定王前面查看北定王的情况。
北定王面上青筋暴露,面容扭曲,隔了好半晌才伸出一只手示意围上来的两个儿子让开些。
他缓了缓气,盯着仇树,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仇树用胳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污,却是让脸上更添污藉,他道:“韩将军率了将士在西面应敌,可是朝廷有几万兵马,韩将军并不能抵挡多久,其他守将已经带了部分兵马退回内城。可是王爷,内城并不能久守,若是朝廷用火攻……”
众人齐齐色变。
穆连宏转头看北定王,急道:“父王,仇将军说的是,我们还是先出城,然后与东南军汇合,退守集州,待他日再谋夺回王城。”
集州地处青云山深处,青云山地势险要,常年积雪,只要守住关口,朝廷就是再多兵马也拿他们没办法。
世子穆连赫欲言又止。
北定王看了长子一眼,道:“阿赫,你有什么话说?”
穆连赫面色迟疑,道:“父王,集州虽是退守的好地方,可是我们并无多少粮草物资,此时集州严寒,处处积雪覆盖,我们这么多人退去集州,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穆连宏听兄长反对自己的话,这个时候,他也不像平日那般哑忍了,对着穆连赫语带讥讽道:“大哥觉得此法不可行,可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建议?”
穆连赫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两个儿子争论,北定王却是靠回了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仇树见状,着急道:“王爷,还请王爷快点定夺,待朝廷兵马围了内城,我们想要再走,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北定王隔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看着次子穆连宏道:“你去后院护了你母亲,带着煌儿他们离开吧。”
穆连宏面上先是一喜,随后一惊道:“父王?”
北定王摆手灰白着脸苍老道:“青云山环境恶劣,我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那样的生活,阿宏,以后我们北定王府一脉就由你来承继了。仇树,你护着二公子和王妃离去吧。”
穆连宏跪下,痛苦流涕,但无论他如何劝说北定王都是打定了主意,再不肯走。
穆连宏终是忍着泪,起身离去了。
待出了大殿,他脸上的悲色却是迅速被焦急和惊惶取代,然后快步离去了。
穆连宏离去,大殿上北定王和穆连赫都是沉默着。
隔了不知多久,北定王的声音传来,他道:“他们是走不出去的吧?估计,朝廷的兵马就在暗道口等着他们吧?”
“父王?!”穆连赫心惊,看着北定王面色阴晴不定。
北定王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个笑出来,只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他道:“离山一役战败,我只当自己中了南阳侯诈降奸计,其中虽仍有古怪之处,我却无暇细思,直至离山之役后,朝廷军一路北上,仿佛每一步都洞悉了我方的军机,步步走在前面,对我们辽东的地势暗防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每一步我们都会有重要的将领背叛我们北定王府,而那些将领,单个看也就罢了,可全部拎出来,个个都是和你亲近或曾经有旧的将领。”
“阿赫,到了这一步,你还要跟父王装模作样,口是心非吗?”
穆连赫的面色随着北定王的每一句话而不停转变,及至到最后,终是咬牙定格在了带了些漠然的默认上了。
他道:“父王,您何时发现的?”
“砰”一声,北定王抄起了桌上的茶杯就砸向了穆连赫,穆连赫没有让开,茶杯击中了他的额头,茶杯随之坠地,摔得粉碎,鲜血也顺着穆连赫的额头流了下来。
“逆子!逆子!”北定王面色涨得通红,说完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他先时不过只是怀疑,刚刚那话其实更多只是试探,却万万想不到竟是真的。
穆连赫看着北定王弯腰痛苦的模样,微动了动最终脚还是钉在了原地,他知道,他此时上前怕只会激得自己父亲更加激动。
“你是我们北定王府的世子,我们王府的继承人,下一任的北定王,这天下谁都能背叛我们北定王府,可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些年来,我是怎么待你的,怎么培养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北定王气急败坏的怒吼道,脸上已经是一片青紫色。
他不说这些时,穆连赫心中还有着隐隐的愧疚,可是他这么一说,却是把穆连赫心底的怨恨都给挑了出来,他血气上涌,就道:“怎么待我的?怎么培养我的?”
“是把我母妃害死了,然后迎娶害死她的人为继妃百般宠爱吗?还是看我在府里七灾八难的,不去惩处那想毒害我的人,而是把我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自生自灭?亦或是那贱人害我尧儿,朝廷让您交出那贱人,您却逼着我去杀为我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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