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晨转头看了看身后不时传出声音的教室,开玩笑说:“咸你就喝水,我现在还有事,回头见面再说。”
傅斯晨推门进去的时候,那幅起拍价为五千的版画,价位已经到了三千八,依旧没人应价,这种拍卖方式就是在不停减价过程中的心理对弈,每个人都想要用最少的钱买到心仪的东西,又怕在等待降到心里价位之前被别人先拍走了。每个人都估算着最高的性价比,没人轻易举牌。白小米心中忐忑,只能在台上不时地看时间报价。十分钟后,价位又掉到了三千四百元。
“现在是三千四百元了,三千四百元有没有要的?”白小米急切地巡视全场。
终于有了一个举牌的。
白小米激动地朝着举牌方向高喊:“98号的帅哥举牌了,还有没有跟的?三千四百元一次,三千四百元两次,三千四百三次!恭喜98号的帅哥!”
白小米这一闪电似的举动,让场上的所有人先是发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傅斯晨也跟着低笑了一声,没想到一个拍卖系的学生,竟然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张冠李戴,把增价拍卖的方式用到了荷兰拍卖上,这简直是他今天看到的最离谱的失误。
白小米蒙圈了几秒,台上的教授脸上挂不住了,开口问她:“你是哪个班的?”
白小米犹豫两秒,报出家门:“锅炉三班。”
全场静了几秒,然后是一片哗然,教授托起自己的眼镜,一脸难以置信:“锅炉?锅炉系?你……你不是我们拍卖系的?”
白小米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是。”
教授汗都下来了:“那你来这里干吗?”
白小米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参加拍卖啊,你们又没有说别系的人不能参加。”
傅斯晨看着台上振振有词的白小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个乱入他梦中的人,竟然在这里也是乱入,他到底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奇葩?
此时旁边的张德亮第一次开口对台上的选手说话:“我们的确没有说过一定要招收拍卖专业的学生,荷兰拍卖已经结束,那你现在能不能重新就这套版画,进行一场常规的增价拍卖?”
场上的人一阵骚动,傅斯晨看了老板一眼,张德亮总是喜欢给无聊的事增加点乐趣,即使这样的事会让他浪费更多的时间。今天这位叫白小米的女学生,算是给他的枯燥的行程增加了笑点和亮点,对于一个外系学生敢来参加拍卖系的实习选拔这件事,张德亮好奇她的能力也是情有可原的。
白小米咽了下口水,增价拍卖意味着暴露自己的短板,可眼下就两条路,要么现在自己走,要么露出短板后被淘汰,也或者,不被淘汰。白小米只犹豫了一秒钟,立马点头同意,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她没理由主动放弃。
张德亮示意她可以开始了,白小米头一扬,豁出去了:“各位评委,老师和同学们,我是锅炉系的白小米,非常荣幸能在这里为大家主持这次的拍卖。这次我们的拍卖方式为增价拍卖,今天我要拍卖的版画是日本近现代版画巨匠川濑巴水的作品。川濑巴水是日本‘新版画运动’复兴的领军人物,一生中创作了六百余幅版画。这些版画大部分描绘日本各地景色,也被誉为日本近代风景版画第一人。他的创作糅合了东西方的艺术元素。与江户时期和明治时期的浮世绘不同,新版画使用了自然柔和的色彩,在画面透视和构图布局上体现出强烈的空间感。此套版画为八张,不单独出售,全套底价为两万元,每次喊价递增五百,有喜欢这套版画的朋友现在可以举牌了。”
这最后一次机会,白小米如打了鸡血一样,把老爸曾经告诉过她的关于巴水的所有信息,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大家都不敢相信,一位锅炉系的学生,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听起来还颇为专业的话,对于有些还不知道这些版画和这位作者的拍卖系学生来说,简直啪啪打脸。
傅斯晨也颇为意外,版画属于小众藏品,即使是拍卖系的学生,知道的人也不多,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比较客观地估出接近的底价,他不知道这白小米是真的知道,还是运气太好恰巧蒙中。
这次的白小米依旧在开头的时候没说注意事项和拍卖依据,然而傅斯晨这次没了刚才的不满,毕竟,你能指望一个锅炉系的人在拍卖台上有什么完美的表现呢?
底下的学生纷纷举牌,各个方位的手和牌此起彼伏,白小米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此起彼伏的举牌情况自然让她手忙脚乱。头随着一排排不断举起的手不停地点着,嘴里飞速地不停念道:“两万零五百元,两万一千元,两万一千五百元……”
傅斯晨和张德亮心中都有些微微惊讶,这个白小米虽然不是拍卖专业的,唱价过程中的表达不符合标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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