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的什么事在那里别扭纠结,一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清了清嗓子,调侃道:“说了不用你来,怎么,是不是看到这样窄小破落的院子后悔了?”
程默言的玩笑话,万万没想到直戳戳地刺到了梁钰一颗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
梁钰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吐出一个字来,“没。”
不知道程默言有没有瞧见梁钰的脸色,她只带着自己的路,好似全然忘记了自个儿刚才的打趣。
院子不大,花草树木倒是种得不少,只不过因为院子大约半年无人看管,树木无人修剪,遂显得有些隐蔽,却并不是程默言口中说的那样“窄小破落”。
“其实……这里很清净,待久了也挺习惯的。”程默言的声音很轻,轻到梁钰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开口说话。
说完那一句话,程默言便不再开口。
不久便到了客厅。
因着许久无人清扫,桌椅上微微落了些灰尘,程默言掸了几下,示意梁钰落座。
两人坐着歇息了一会儿,梁钰问:“你确定他真的在这里么?”
梁钰口中的他指的便是消失已久的一个人——卿风。
这便是程默言来这里的目的。
她原本想着,卿风也是一时的赌气,就放手让他自己离开,等想清楚了,也就会回来。
谁知,这小子竟然十分有种,半年了都没有找过她。
可惜,他自己不回来,程默言也总是要来找他的,谁让这是她答应了那个人的事呢,答应他的,她是一定要做的。
第33章陈年(修)
程默言找到卿风的时候,他正不知坐在谁家的大门口,托着腮帮子看小贩草垛子上的糖葫芦。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垂涎着骨头的小狗崽,只差流口水和摇尾巴了。
程默言看着有趣,她从暗处走出,买了两串糖葫芦,到他面前递给他时,卿风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他一下子跳将起来,指着她:“你,你怎么在这里?!”
程默言笑答:“自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程默言一片安然:“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
“回去。”
“不回。”
程默言龇牙:“回去。”
“……”
“……”
于是这日,梁钰眼生生地瞧见她的“娇妻”一手举着一垛糖葫芦,一手拎着一个少年,裙裾摇摆,虎虎生风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
……
程默言走进中厅,落座,掸了掸衣摆,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进来。”
“……”
“进来!”
尽管不情不愿,卿风还是磨磨蹭蹭极其不情愿地从门外挪进来,冷着脸问:“干什么?”
程默言被他气的发笑,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手使劲掐他的脸蛋,卿风一时躲避不及被她捏住,被扯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程默言下手不轻,卿风疼得龇牙咧嘴,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个女人干什么?!”
程默言“啧”了一声,悠哉悠哉地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整天臭着个脸,不招人喜欢。”
卿风一边瞪她,一边去拉她的手:“谁是小孩子,我都十四了!”
程默言嗤笑了一下,又惹得卿风怒目而视。
程默言耸了耸肩,放开捏着他脸的手,又踱回去喝自己的茶,喝了一口,她似是不经意地问:“卿风,你跟你家公子跟了多长时间?”
卿风不知道她为什么发问,愣了一下,还是回:“半年。”
“那你认识我多久了?”
“三年多。”
“跟了我多久?”
似乎察觉到她要说什么,卿风没有言语,只是垂头。
“可是,”程默言轻笑,“我永远都比不上你们家公子是么?”
卿风有些心虚,还是小声反驳:“他救了我。”
程默言没有理他,自顾自的道,“现下我要回京城里,你打算怎么办?”
卿风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程默言见他这样,本来想敲打一下他的心思不由地软和下来,她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走,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一直都搞错了,你家公子的心上人不是我,我没有背叛他。”
卿风摇摇头,仿若不可置信,然而他只是咕哝了一句,几不可闻,“不可能……”
“就是这样,我俩是知己,是挚友,并无风月情深。”
程默言轻声道:“而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你叫我夫人,我一开始纠正了几次,见你改不了口,也没有强求。”
“可是现在不行了,我不能一直放任着你这样误会下去。你早就知道,我和双月把你当做亲人,你怕什么呢?你不想承认什么呢?”
他抬头看她,眼眶都泛着红色。
啧,程默言在心里叹息,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卿风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没有遇到公子前,他只是一个小乞丐,不,或许以前不是,他也不知道他家里原是做什么的,只是从他有记忆起,他就跟着一个老乞丐开始讨饭。
世道艰辛,对于他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而言,更是如此。
可以说,老乞丐是那时唯一对他还算不错的人。再后来,这唯一对他还算不错的人却因为拿了人家的不要的剩饭,被人打成半死,最终重伤不治,在一个寒夜中撒手人寰。
不要的剩饭,也不容许别人拿走。
卿风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些有钱的心竟是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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