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地与茯苓一齐告退了。
白木染不敢再看那一抹白色,费力地躺下了,翻过身去就将脸埋进了被子里,无声地哭了起来。这一场病,半是因风寒,又有一半是因为压抑在心底的那些情绪。到了此时醒来,因病着,正是脆弱的时候,索性就全哭出来。
闻人卿终于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白木染揉了揉脸,只觉得自己哭了一场,好像病也发出来一些似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头和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沉重了,轻快了些许。
“……闻人卿。”
“你若是后悔了,等养好了病,就离开这儿。”闻人卿说完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来,扔到了白木染的面前。
白木染心中一跳,却不去碰那纸条。
“这是……”
闻人卿却不再理她,竟然转身就要走。
白木染又气又急,几乎是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声喊道:“闻人卿!你……咳咳……你到底……”
闻人卿像是没听见一般,就这样走了,一下都没有回头。
这一日的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窗外寒风肆虐,听着便觉得是刺骨的冷。屋子里的窗户和门都掩得严严实实的,又烧了炭盆,却是温暖如春。甚至,茯苓还特地拿了个手炉塞到了白木染的被子里。而白芷则正小心翼翼地端进来一碗药汁,要喂给她喝。
白木染自下午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睡着。
她分明是醒了,有知觉了,但却又总觉得整个身体都变得迟钝了,甚至连神思都是涣散了的。转过头来正看见白芷端来的药,白木染伸手接了过来,拿到嘴边便咕咚咕咚一气喝了下去。
“哎——”
“不烫么?你……你别是病傻了吧?”
白木染一口喝完了,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烫,倒是感觉挺苦的,苦到心里去了。
“还好这药算不得苦,小姐特地选了些酸甜的草药,哼,还是为了你!”白芷又嘀咕了几句,再伸手摸了摸白木染的额头,又道,“还算好,不那么烫得厉害了。你早些睡吧。”
有白芷在的时候,屋子里总是热闹的,而等到白芷与茯苓都走了,这屋子就真的冷下来了。
炭盆烧得很旺,被褥也很厚。可白木染仍觉得心里冷得要命。
她的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一方闻人卿扔给她的纸。
她不用打开,也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许久之前,也有一次,闻人卿突然将这东西给她,说是让她走。
……
“你若害怕,出了这山洞,我们就此……”
那是她们被追杀时,从百香谷的后山上下去之后,闻人卿递给她了这个。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怕。”
“怎么?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了?”
……
“……那我也不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0-0虐一虐有利于身心健康~
第47章.誓言
白木染想起很久之前在别庄的时候,闻人玥曾经与她说过几次话。
有一回,闻人玥曾明明白白地与白木染说过一句“你配不上她”。那时白木染下意识便觉得是说论外表家世武功等等,她的确配不上闻人卿。可偏偏闻人玥又道:“你别想岔了,我可不说那些虚的。我是说,你太弱了,别说保护不了她,连与她并肩的资格也没有。若来日有什么变故,她还需要分心来护着你。”
什么变故?
“身处于这变幻莫测的江湖之中,总会有些变故。”
白木染没想到,所谓“变故”,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变故”。
缠绵于病榻之上太久,人也会变得悲观与消极。白木染想一想闻人卿那冷漠的态度,真有一种被闻人玥当日所言料中了的感觉。对啊,她太弱了,别说保护不了闻人卿,自己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反倒是先支撑不住倒下了。
她是不是真的不配站在闻人卿身边?
那一张047文契被白木染反复捏在手中,揉得早已不成形了,可她仍是日日夜夜都攥着,没有放开过。
到了这一日夜里,又是白芷进来送药。
仔细算算,她醒来已过去两日,自闻人卿那日走后,便再也没来看过她。
接过药碗,白木染仍是毫不犹豫,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
白芷又端了水来给她漱口,再拿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本要递给她,却又突然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以调羹舀了一勺,细心地吹了吹,才递到白木染嘴边来。其实白芷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是很温柔很小心的,但看着白木染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又忍不住要凶巴巴地说几句话。
她道:“你这人也是真不知好歹!既然醒过来,还不快好好将身子养好!白白让我家小姐担心!”
闻人卿还会担心她吗?
白木染自暴自弃地想,既然将那纸文契都还给她了,以闻人卿的冷情性子来看,应当是不会再担心她了吧。即便想起她这个人来,也想的多半是她的病怎么还没好,怎么还不快离开此处,免得见了碍眼。
白芷见她不说话,又叽叽咕咕地念叨起来:“你不知道,当日你病情来得汹汹,连我们都看出了凶险!小姐衣不解带地照看了你一整个晚上,亲自替你煎药喂药,眼看着有起色了,不知为何,你却迟迟不肯醒来。小姐急坏了,又守着你说了一日一夜的话,这才将你喊醒!可真是……哎——就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真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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