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迈出,白衣青年站到皇室中人之外,此刻屋子里病患医者各踞一边,生与死的界限似是正从这里划开。皇室中人几乎摩肩接踵地站着,却没人敢向着白衣青年那里走出一步。
“诸位......吃过晚饭了吗?”白衣青年对着皇室中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叫人摸不到头脑,齐无为也愣了一下才想到,白衣青年不过是想以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给皇室中人足够的时间考虑好,推出一个能代替他们发言的人。
“还......没有。”皇帝答道。
“那就好!”白衣青年笑道,“等下我还能跟你们借点光。”
皇帝皱了皱眉,一句话也不说,其余众人见他这样反应,面色也随着凝重起来。白衣青年见了,连忙道:“喂!可别急着着急上火!不论面对的是什么,你们以这副心态来求我,我都是无能为力的。”
皇帝说:“你到底要如何医治我们所染之怪疾?朕不见你带着灵药法宝,此地更不是一处能念经作法的所在。你的本事何在?只有口舌吗?你最好尽快向朕证明你的能耐!否则朕便要治你妖言惑众之罪了!”皇帝一口气讲话说完,多日以来所受的委屈似也一并的发泄了出来。
白衣青年听过却笑了,笑的声音很大,全然盖过了之前皇帝有气无力的怒吼,屋外的众人都能清楚地听见,此时的气氛中,那笑声显得异常的诡异。
“这东西,本就不是医者能有办法处理的!”白衣青年说:“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疾病或是蛊术。但我要告诉你们,想逃避病痛,将损失降到最低的话。需要做的,仍不过只是一件心诚则灵的事而已。”
“我们需要做什么?”皇帝叹了口气,慢慢地问道。
“哈!陛下要我证明,我便来证明,不过不是证明我自己的本事,而是证明你盛平朝的皇运!你们只需要推出一个人来,我叫他承接盛平朝剩下的皇运来,观这一人往后的命运,便知你盛平朝皇运的去向了。”白衣青年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帝颤抖着握紧了双拳,他十分厌恶这个手势,每次见到这个,都是别人在等着他来做决定,或者是期许,或者是诉求,总是一些令人烦心的负担与责任。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儿,皇帝似是想通了,他慢慢抬起头来,握紧的双拳也舒展开,“那个人,至少不再会像我们这样颓废了,是吗?”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不光他之命运被改写,这次发生之事,是有什么人动了手脚,将盛平将要枯竭的皇运,刻画在了诸位的形骸之上了。但若将这一切交由一个人来承受,诸位,都会得到解脱!”
皇帝实在说不清楚,他面对的年轻人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过半分能耐,所说之话却能叫他如何也无法当作是无稽之谈。
“这......太过突然了!朕还需要时间再做考虑才能给你答复!”皇帝想了半天,却只给出这一句拖延的话语。
白衣青年摇摇头说:“不,或是在这一天发生改变,或是顺其自然,这决定不能拖延。”他话语虽是平静,却带着俗世皇者也不可动摇的尊严,自皇帝对他所说深信不疑的一刻起,他对于皇室中人来说,有如一尊下凡的神仙,指点着不得违抗的神谕。
皇帝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身去望向自己的血亲们,目光所及,往日里看似糊涂的众人全都精明的避开,天真无邪的孩童们也被各自的父母拉到一边。他的失望随着目光划过越远,便越沉重,直到看见那个已经无法动身避开他目光的兄弟......
不作交流,只因已无法交流,旭宁王轻轻闭上自己那对已将喜怒哀乐揉作一团的眼睛,瘫倒在椅子上的身躯静静地感受着皇帝的脚步一直走到他身后,将这椅子朝着白衣青年的方向推过去,他举世屈指可数的武学修为此刻能为他做的,却只是将生出的泪水全都咽进肚里,不让它顺着脸颊流下,失去那或许便是最后一丝的尊严。
......
齐无为慢慢睁开了眼,转过身去面朝着那扇门,他知道,这门要打开了。
灯火透出门缝,两个人影从中走出站在门前,正是旭宁王与那白衣青年两人,他们仍在谈论着什么,但已引不起齐无为的好奇了。门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旭宁王再度容光焕发的神色而惊奇和喜悦,却见渎世豺皱紧了眉头,对旭宁王的眼神,似在看着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相谈似是甚欢,旭宁王朝白衣青年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竟是翻身跃起,空中停滞一瞬,但见王府里另一处忽地飞出一道闪电般的金光朝着旭宁王而来,旭宁王直将金光收入袖中,不知从何处借力,竟是在空中再度跃起,向着更远处飞离了。
“等一等!”渎世豺大喊道,但急促的声音却追不上那奔走逃离的身影,他不假思索便一溜烟地跑出去,想追上那熟悉又陌生的人问个究竟。
骆靖明见状,立刻吩咐左右道:“速去追上,王爷现在绝不能离去!”
“慢!”齐无为说,“他们或许已经有了合适的打算,骆大人与其拦阻王爷,不如去问一问留在这儿的医者。”齐无为转身又对白衣青年说道:“好友,王府里闷得很,我去外面等你了,尽快善后吧。”
白衣青年一愣,骆靖明已带人冲入屋内,只见皇室中人竟已尽皆无恙,神色也都恢复如常,骆靖明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在屋外唯一听到的动静也就是白衣青年的笑声,实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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