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他说:“霄白,你和我,差一点就不认识了吧。”如果四年前他不曾离家出走,如果四年后她醒来那次他的刀快了一分,伤口深了一分,如果这次她没有去三日阁……那么多次,只要查一点点,就是一辈子的错过了。
霄白不知道怎么应对,瞪着眼防备。
他的眼睛难得的温和,澄净得像是初春的叶子。虽然穿着的是花哨得不得了的锦衣,可就是感觉……突然干净了。她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他让她穿上那件血染的衣服,那个时候,他是红色的,很凌厉的那种颜色,好看,却危险。可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这副样子呢?
“怎、怎么样?”她结巴。
裴言卿笑了,他盯着她的眼,慢慢开口:“如果这次我不重蹈覆辙呢?”
“啊?”
“如果这次我不赶呢?”
他盯着她,眼里含笑。
如果这次我不赶呢?你,会不会走?如果我这次我不赶,你会不会走?
四年前也好,四年后也好,如果我不赶呢?
霄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看着裴狐狸的笑脸映衬着从一线天里透出来的阳光,好看的不像话。
她问自己,如果不赶呢,她会不会走?会不会……回摘星楼?
想来想去,她觉得那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色,脑袋里轰轰直响,脚下也开始虚浮起来。
“裴狐……”她头晕目眩,茫然地伸出手。
最后看到的,是裴言卿带着诧异和惊恐的眼。
***
霄白其实没晕,就是……晕乎而已。晕晕乎乎地被裴家狐狸抱了起来,晕晕乎乎地听到他点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发出了尖锐的声响,又是晕晕乎乎好一阵子,就又听到了马蹄声。
她听到裴狐狸在她耳边问:“你还好吗?”
那声音,分明带了颤。
呵,原来,那只qín_shòu也会失态啊。
一路颠簸,回到裴王府的时候居然一点儿也不晕了,整个人清醒无比。
“裴狐狸,我没事。”她咧嘴笑了笑,摸摸脑袋。那儿还是有点疼,但却没有刚才那么模糊了。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得让人不安。
裴言卿狐疑地看着她,脸色非常不好。霄白瘪瘪嘴,嘟囔:“你的脸色比我还差。”看他那副样子,比她苍白多了。
“王爷!”
两个人僵持的时候,有个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霄白好奇地循声看去,发现是个很久不见的人,董臣。而马车也已经到了裴王府门口。看董臣的样子慌慌张张,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事?”裴言卿问。
董臣看了一眼霄白,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始开了口。他说:“请王爷离开裴王府!”
“为何?”
“摘星楼的人……在王府里面,逼我们交出王爷,王府已经伤亡惨重……”
“开门。”
“王爷!”
“开门!”
“是,王爷。”
裴言卿的脸上不见怒容,反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霄白看得有些发呆,脊背有点儿凉。这种表情她见过的,刚醒来那阵子经常可以看见的,他真正发狠的时候反倒不是一副抓狂样子了,而是像现在这样,脸上的表情很恬淡,甚至带了一点儿笑,本来就有点阴柔的脸越发鲜艳,褪了苍白,带了一丝红润,就好像……从血里出来的一样。
“狐狸……”她轻轻叫了一声,“我们别进去了,或者你别进去,我进去。”摘星楼的人马,他真的以为他们扫不平这个王府么?他们是在等,等他回去送死啊。
裴言卿的眼像上好的琉璃,只是淡淡一眼,就让她住了口。她知道,她阻止不了了。
啪——门被董臣重重地推开了。
一个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可回来了,我们在这儿恭候很久了。”
霄白身子僵硬了——是白遥。为什么,出手的居然是白遥……
“久等了。”裴言卿笑了笑,在众目睽睽中走进了王府。
霄白哪里敢在外头多停留,三两步跟了进去。王府厅堂里的情形让她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大厅里两队人在对峙,摘星楼为首的是白遥,而裴王府里不仅是归楚,还多了个不相干的人,洛书城。他正恨恨地看着白遥,眼底满是怒火,而归楚倒是镇定得很,只是眼角露出的一两缕倦色透露了他现在的状态。
“公主?你怎么现在……”洛书城发现了霄白。
“白。”归楚朝她点点头。
霄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只好惨淡地闭上了眼睛,等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果然,她才迈步进了大厅,就听到白遥很轻松自在的声音,他说:“小白,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楼主可得把楼里的好酒都喝完了!”
一番话出,集体不做声了。
……
“白、师兄……”
霄白瘪瘪嘴,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两步,结果被裴言卿一把拽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他皱眉。
“……散个步?”霄白干笑,瞅了瞅脸色不大对劲的白遥师兄。
“呵。”狐狸眯眼一笑,拎着某人的衣领往身边拽了一些,才抬头对白遥点了点头,微笑,“匆匆来访,不知摘星楼有何贵干?”
白遥的眼光一直落在霄白身上,露出几分迟疑,最后被裴言卿的一句话给拽回了神识。他说: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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