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那个铺子里挂的花灯好漂亮,我们过去看看吧?”萧雪琼指着不远处的花灯铺说。
李月容点头应道:“好啊,不过这会儿人挨着人,挑着灯行走不便。我们先去看看,你看上哪个便预定下来,呆会再过来拿。”
两人说着便走到那铺子前,略微等了一会儿便排上前,一个年轻妇人笑吟吟地问道:“二位要买灯还是制灯?”
“制灯”萧雪琼往身旁看了看,果见两个妙龄少女正在纱纸上涂涂画画。
“是,若是自己做,样式有限,只这三种,”妇人指着她身后高悬的一排花灯说道,“不过,若是自己做的话,题字绘描但凭心意,想来更值得留念。”
“我们自己做一个吧,姐姐做一个送我,我也做一个送姐姐。”萧雪琼饶有兴致地提议到,说罢不等李月容回话,微卷袖口提起笔来。
“我们一人附一句诗送与对方。”李月容先蘸了颜料,在纱纸上简单勾勒了几笔后向萧雪琼提议到。
“好啊,是自己作,还是引古人的”萧雪琼欣然应允。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随心吧,只写心中所想便好。”李月容又在几处浓墨重彩渲染了一下,便开始提笔写诗。萧雪琼见了,也赶紧挥毫下笔。
“好了。”李月容搁下笔,审视着自己的杰作,觉得颇为满意。
“我也好了。”萧雪琼也停了笔。
李月容凑过去一看,萧雪琼画的是一支并蒂莲立于渌水上,题的词是“双鱼比目,鸳鸯交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不错,我喜欢。”直率真切的告白深合李月容心意。
“我看看姐姐的。”萧雪琼笑着去看李月容的大作。
李月容画的是一丛海棠,题诗是“国色胜娇颜,清露比香汗。人定夜阑时,凭君恣意怜。”
“不错吧?我自己写的呢。”李月容得意洋洋地问。
“你......”萧雪琼小脸涨得通红,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这般露骨,你怎么好意思写出来,被人看见......”
“我带着面具呢,谁认识谁啊。”李月容不以为意,招来铺主吩咐道,“这两份,帮我们糊上,这是定金,呆会来取时再付余下的。”
“我们也去放个河灯吧。”李月容牵着萧雪琼在平峦桥上走着,桥下玉水河中尽是盏盏河灯,在深暗的河流中熠熠生辉,如漆黑夜幕上流转闪耀的星河。
“好啊。”萧雪琼也正有此意,两人当下手挽手往桥下走,谁想在折弯处遇到两股人流,一方往东一方往西,萧雪琼手腕一痛,便被人流冲离了李月容。
“姐姐!月容姐姐!”萧雪琼在人群中挥着手急切地喊着,无奈周围人声鼎沸,一个劲儿地往前拥挤,迫于无奈,她只好顺着人流走了一会儿,到了前方宽阔处才寻了位置停下来。
“诶,真被说中了。”萧雪琼叹了口气,四下望了望,果然不见李月容的踪影,想必是被另一股人流冲去别地了。好在帝都规划得极为方整,萧雪琼虽很少出府,但也知自己在城东,只要顺着东西走向的道路往北走便可到朱雀大街,然后便可寻得鼓楼与李月容相会。
萧雪琼脚步匆匆,虽然此时街市上人山人海,不用担心遇上强梁盗贼,但毕竟没有李月容在身边,心中颇为不安。
“啊!”萧雪琼还没反应过来,迎面走来一个大汉,突然直直撞向自己,萧雪琼一个踉跄,险些坐到在地。
将将稳住身形,还没弄清状况,便见撞她的大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悲声呼喊起来,演技极其浮夸。
“唉哟!这可如何是好,我的传家宝物哟,正准备去当铺当了,救我家中病重老母!”那男子哭号起来,脸上并未见一滴泪。
我怕是遇上麻烦了,萧雪琼皱了皱眉头,四下看了看,见围观的人尚不多,便想混进人群赶紧离开,但终究没忍心,心想虽是他主动撞上来,但若他说得属实,我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姑娘,你损人财物,可不能说走就走啊。”这时另一个大汉走上前来,摆出主持公道的样子。他身形魁梧,赤着胳膊,一步步逼进,萧雪琼有点后悔了。
“这是自然,我冲撞了这位大哥,自然要负责任。只是不知碰碎的这瓷瓶价值几何?”萧雪琼稳住心神后回道。
“这可是前朝御用的器皿啊,我祖父花千金所购,虽说如今皇帝改了姓,但这东西的材料做工摆着,一百两银子还是值得的。”大汉也不爬起来,真真是“坐地要价”。
萧雪琼捡了一块碎片,正带着大半落款,略微扫了几眼,内心便有万匹野马呼啸而过。
“既然如此,我赔你便是。我家人便在不远处,你和我同去,我让她拿钱给你。”萧雪琼自知比手无缚鸡之力还无力,当然不敢同他们叫板,只想早点见到李月容,有月容姐姐在,保管让这些心术不正的无赖只恨自己不长眼。
谁知那大汉远不像看起来那般傻,坐在地上说道:“我扭了腿,不能走。”
萧雪琼皱了皱眉:“那便没办法了,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钱。或者,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在此处等着,我去取完钱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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