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奇怪,”李月容恨恨道,“他们定然是想伤害雪琼,来报复我。”
李恪听自己姐姐这句话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心道:若是与你有深仇大怨,取雪琼性命有什么用,自然是要来找你寻仇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李月容的所思所感。
“这事儿绝不简单,父皇的处置也是费解......阿姐万勿掉以轻心。”李恪打定主意不让此事这么容易就翻篇过去,他一定要查出眉目来。只是李月容如今并不是能冷静处事的状态,他也只能再次叮嘱劝诫自己阿姐。
李玉瑶从自己父皇那儿得知了她即将远嫁西辽做王妃的“天恩”后,便被两个太监两个宫娥一路“护送”回了自己营帐。待她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变相软禁了,不仅是她自己和图兰出不得,若是没有李济手谕,别人也探她不得。
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半点心情来见其他人,无论是尚不知情的,还是知晓以后前来看戏的,比如她的好妹妹李玉玹。
此时此刻,她希望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生母李妃,另一个便是李月容。
然而这两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们是怕我求援,令她们为难?还是父皇骗了她们,又或是下了令不准她们来看我?李玉瑶不可抑止地胡思乱想着,她悲怆、压抑、又焦虑难安。
你们来看看我吧,我只想再见见你们,好好记住你们的样子.......还有雪琼,你们都忘记我了么?
图兰见到如此模样的李玉瑶,只觉得对方的每一道泪痕都像利刃一般割破自己的心脏。
然而,偏偏她是如此无能。
第三天的时候,营帐里终于来了人,却不是李妃,也不是李玉瑶。而是李济派来的一位公公,催促李玉瑶即日整理行装,先行回宫备嫁。
李玉瑶彻底死了心。
待李月容知道李玉瑶已经被提前“护送”回宫,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了。这一来是因为她们的父皇做起事来周密得很,风声不漏,二来也确是因为李月容一颗心全然系在昏迷不醒的萧雪琼身上,其它的事儿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这日她又听得李恪谈起李玉瑶和亲之事,才恍悟自己已将李玉瑶的事儿抛诸脑后了,心下愧疚之余,又有一些烦躁。萧雪琼虽已暂无性命之虞,然到底未见苏醒,每日只靠灌些汤药流食续命,李月容眼见着她原本润白柔嫩的肌肤渐渐失去血色光泽,小小的身子骨愈发消瘦,哪里能静下心来为李玉瑶谋划呢?
而早有消息,却有意向李月容隐瞒李玉瑶将被送到西辽和亲一事的李恪,此刻主动向自己阿姐提起此事,却也不是念在兄妹之情,要和李月容商量对策。恰恰相反,他正趁着李月容为萧雪琼心烦意乱之际,对和亲一事的必要与有利侃侃而谈,李月容听得直皱眉,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觉有些心寒。
赵叙也在一旁静静听着,他看着李恪两片薄唇上下翻动,不由地想起他从突厥和谈归来,李恪雪夜突至,同他们一起围桌而坐的情景。那时,李恪还开着李玉瑶的玩笑,说是大周国未娶的俊逸儿郎,无论是哪一个,但凡李玉瑶看上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成全。而此刻,曾对妹妹说下如此温情之语的李恪,却一心想着李玉瑶去西辽和亲是多么得明智且必要。
然而赵叙也只是这么想着而已,他不会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说这些的人是李恪。
李月容终于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李恪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要再说了!”她重重说道。
李恪立刻止住了,并且十分自然地露出一副无奈且委屈的模样,嗫嚅地喊了一声:“阿姐......”
李月容见他如此,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息道:“我知道你说得在理,可玉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妹妹,血肉亲情又怎能靠权衡利弊来决断?”
李恪听了,眼神略微有些闪烁,但还是退步说道:“阿姐说得是,玉瑶的事确实棘手,还是再作计议。”
“对了,还有一事,”李恪像想起什么不打紧的事情,随口提了一句,“阿姐可还记得雪琼的大姐,萧帝的阳华公主?”
李月容听到“雪琼”二字,不由地聚起精神,虽然她对这个前朝的什么公主并无兴趣:“数年前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她不是早已嫁为人妇,远在甘州么?”
“是这样,按照咱们周朝的律法,女子出嫁从夫家,所以萧帝的几个女儿里,只有雪琼受牵连没入女役所。”
“你怎么无端提起阳华呢?”李月容问道。
李恪抿了口茶,继续说道:“是先前江州那边来人,偶然提起。原来阳华数日前染上暴疾,已经一命呜呼了。”
“什么?”李月容惊了一下。
“嗯”,李恪点点头,“连带着丈夫和一双儿女。”他说。
☆、第七十一章
雪琼禁苑遇刺,而她的姐姐、远在甘州的阳华公主也在几乎相同的时间染上暴疾离世,这仅仅是巧合,还是......
李月容只觉这其中似有千头万绪然,而偏偏她思索再三依旧是茫然无所得,只余心慌阵阵。
她不由地加重力道,紧紧攥住依旧于病榻昏睡的萧雪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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