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极。琴上五弦,似水似冰,若有若无,委实是平生未睹的绮丽景象。
水琉琴!胡砂心中一阵狂喜,正要下池将它捞上来,莫名却快了她一步,扑通一声跳下清池,叫道:“我来吧!小心别弄湿了你的裙子!”
他这一路鲁莽过去,也不知弄碎了多少朵白莲。终于来到那最高的一朵面前,莫名难抑激动,因着那神器宝光流肆,虽不能开口人言,却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庄严肃穆气息,他竟不敢造次了,抖着双手,笨拙地给它行了个礼,小声道:“抱歉,小人无意触犯天神,实在是情非得已。”
他抬手便去拿,忽听后面一人厉声道:“不要碰!”
他吃了一惊,双手本能地紧紧抓住水琉琴,生怕被旁人抢走。
胡砂也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却见后面立着一人,白衣乌发,容姿秀美,不是芳准是谁?她倒抽一口凉气,喃喃道:“师……师父?”
芳准飞身上前,却不敢靠近那莲花池,只厉声道:“你快放下!千万不要碰!”
莫名奇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叫我……”
话未说完,陡然之间,那琴上发出万道寒光,莫名浑身一颤,只觉身体像是被千万道冰箭扎穿了似的,还不能反应过来,低头慢慢去看,胸前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云胡不喜
水琉琴从手里脱落,噗通一声砸在水池里,那原本犹如水晶般透明清澈的池水,已被莫名的血染红。他发出一个莫名的叹息,仰面朝后栽倒。
芳准抓住他的后背心,轻轻一提,将他拎出水池,那鲜血混着清水立时撒了一地,他指尖轻柔拂过他上身要害诸多血洞,施力治疗。
胡砂见莫名几乎成了个血人,全身上下遍布密密麻麻的血点,像是被细密而且尖锐的刺刺穿一般,殷红的鲜血在他身下披了大片。她两腿情不自禁软了,弱弱地叫了一声:“莫名大哥……”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势都迈不开步子。
芳准一面竭力为他疗伤,一面沉声道:“你也不要过来!这水琉琴与别的神器大有不同,非纯阴之体不能触摸,非心地纯净者不能靠近,否则非死即伤。你且去,将你二师兄唤来,我有话问他。”
胡砂嘴唇微微颤动,答应了一声,僵硬地转过身子,却见凤仪早已斜倚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身鲜血晕死过去的莫名。
二师兄……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僵硬得根本说不了话。
凤仪没有看她,只淡道:“师父,我帮师妹难道是错了吗?”
芳准一面勉力替莫名疗伤,一面低声道:“你明知水琉琴性质特殊,却仍要哄得她过来此地送死,是何道理?”
此言一出,胡砂心中登时一沉,本能地开口道:“师父……二师兄不是这样……”
“你闭嘴,退后。我没与你说话。”芳准声音极冷酷,胡砂又是一惊。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严厉地斥责自己,她心中难免慌乱委屈,不知所措地退了一步,茫然地看着他。
凤仪扶住她的肩膀,半揽半抱,柔声道:“师父何必动怒,别吓着师妹。您不让她寻找天神遗物,师妹如何能回家?您就忍心让她像浮萍一样活在异乡,一辈子都不快乐?”
芳准微微阖上双目,声音低沉:“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凤仪。”
凤仪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我没明白您在问什么。我只知道清远将胡砂赶出来,不顾她生死。只知道从生洲到瀛洲路途遥远,妖孽众多。只知道青灵真君因她泄露秘密,意图杀之而后快。我还知道她随时随地会死在这里。胡砂的命,在你们眼里,自然不值一钱,和莫名一样,死了一个没什么大不了,再拉一个过来便是了。你们如何能理解背井离乡的苦楚,生死为人玩弄在掌间的辛酸,你们永远只会义正言辞说大话罢了。要她留下?您又凭什么来让她留下,凭着您许下却无法兑现的承诺?还是您总爱说冷笑话的性格魅力?”
说到最后一句,他撑不住笑了一声,眉眼都笑得弯弯,带着一丝天真,一丝阴狠,一丝不屑,定定看着芳准。
胡砂没有笑,芳准也没有笑,因着双目微阖,那一对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胡砂不确定自己是否从他神色中看到了痛楚与无奈,只不过是一瞬间,他神色已然恢复如常,缓缓睁开眼,宝石似的眼睛。
“凤仪。”他轻柔地说道,“胡砂是胡砂,你是你。你来了五十年,凡人的一生也过了大半,还抱着怨恨吗?”
凤仪别过脑袋,淡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芳准露出一丝微笑:“我是说,金琵琶和御火笛,如今是水琉琴。青灵真君是要做天神,你呢?你要做什么?”
凤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低声道:“我早知道瞒不过你这只狐狸,你却一声不说,背后看我的滑稽戏么?”
说罢却不等他回答,森然道:“你果然很好!”
他袖中陡然射出血红的光,流星一般呼啸着对准芳准砸去。芳准动也不动,任凭那道凶猛的红光撞在身前一尺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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