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昔这般行事,是一种病态的偏执表现。若不能助其解开心结,他定会固执己见,小羽必死无疑。司空涧对宛君的分析倒没疑异,只是,冷昔这心结该如何去结,他与宛君一样,并无一点主意。眼下,冷昔就在一旁,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说点什么,惟愿能令其有所彻悟。
虽与司空涧同行,冷昔步伐未曾慢下半分,不等司空涧开口,二人已来到平阳坡。
冷昔站在帐前,低头垂眼愣愣望着脚下的残雪一语不发。他这般模样,显然不想请司空涧入内。司空涧顿生涩意,轻轻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放不下,”冷昔也是一聪明人,司空涧这话一说,他当即明白了,小羽将自己的事已然告知双亲。于是,原本在胸中翻涌不断的丝丝甜意,骤然凝固成冰,尖利的冰棱扎得胸口隐隐发疼。司空涧继续道:“我也瞧得出,你喜欢羽儿。”
“哼,这,于你何干?”冷昔语气很是冰冷犀利,胸口又冷又痛,难受得厉害。他愿与小羽分享他的一切,并不意味着愿意与任何人分享。火儿是他们之间共同的秘密,每每想到这,都能让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快乐。可如今,这却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他,根本无法接受。
“我明白,这样不好,”司空涧察觉出冷昔的情绪上的转变,苦笑地说道,“可羽儿的生命是她爹娘赋予的,他们有权知道一切,更不该由你去终结。”司空涧这话合情合理,对此,冷昔无话可说,但是,一想到小羽将他们间的私密告知了他人,心情便变得烦闷不安。
司空涧见冷昔对这话,并无半分表示,不由地心灰半截。“你听得进去也罢,听不进去也罢,不论你承认与否,作为你爹爹,哪怕是不合格的爹爹,我都得说:人这一生,只有三日:昨日、今日与明日。昨日怎样,已是过眼云烟,回不去也留不住;明日如何,上天自有定数,不由你也不由我;只有今日,由你把握,痛苦与快乐皆由你心。” 司空涧语调愈来愈尖刻,凄厉中蕴藏的无限悲悯。“倘若,你连眼前的幸福都不去把握、任由它溜走,一心沉溺往事,奢望来时,上苍怎会眷顾于你这不知珍惜之人?”
“昔儿,较之为父,你该何等幸运?”突地沉下来的呼唤,在这乌云压顶的夜空中,很是空灵幽谧,那抑郁无果的惆怅让冷昔也不得不为之侧目。“只惟愿,我儿能多看看今日,珍惜眼前之人。世间并无后悔药,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再也回不了头了。我想说的,能说的,也就这些了,至于如何去做,你自己想想吧。”
说罢,司空涧缓缓离去,瘦挑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凄楚而孤寂。
当夜,暴雨如注。
翌日晨,雨止。冷昔一日未现。
众人趁小羽早间睡懒觉之际,聚在一起,商榷应对之策。别的倒也无它,只是平统帝淡淡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宛君。他说道:既然冷昔执意与小羽共赴黄泉,干脆让小羽当其之面,‘死’上一回。换句话说,大家不妨赌上一把,堵的便是:于冷昔心中,今日的小羽与昨日的火儿,谁的分量更重。
午饭时,宛君一如往常打趣小羽。然而,小羽本就因昨夜的失态,心烦无比,母亲再这么一说,她当即恼了。小羽掷下碗筷,恶狠狠地对母亲吼了一句:“记住了!从今往后,冷昔与我,毫无瓜葛!”说罢,甩手出门。
郁闷归郁闷,口粮归口粮。饿着在谷中闲逛许久的小羽,肚子最终还是开始咕咕作响。小羽在街上寻了一处普通的酒舍、点了一碗热面,临窗而食。哪晓得,无意间她竟瞅到义父与父亲出现在对街的米铺前堂,窃窃私语半晌。小羽心下好奇,侧身躲于窗棂之后,细细观察。不多时,自店中出来一个民妇打扮的女子,自背后望去,身形甚为眼熟。司空涧一脸谨慎地打量她片刻,话未多说地朝上官逸稍稍点头,自行离去。而那女子见义父一走,与上官逸对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米铺内堂。
直至日已低垂,碗已见底,小羽守候许久都未见父亲自内堂出来。
原本以为出来晃晃,心情能好些,哪晓得却看到这一幕。想到从前爹娘的恩爱;而如今,父亲与那女子、母亲与平统帝却各自分处,人便更加孤独郁闷。
小羽失望至极的走出小店,不再理睬那家米铺,更不愿回家。人如没了神魂般,浑浑噩噩地沿路游荡、遇林就钻。不知不觉,身着一袭薄袄单靴的小羽走出了峡谷,于夜幕初现、星月冉冉之时,迷失在茫茫雪山之间。
第三十三章 阴谋初露
阴谋初露
人都道:雨止天青,偏这冬日,并非如此。冬雨过后,往往意味着暴雪的来临。
月晕星稀不过尔尔,不多一会,山林里飘起了漫天的雪绒。
小羽拖着冻僵的身子,在及膝深的积雪中艰难的跋涉。皑雪苍松,被静谧的幽蓝渲染得份外凄冷诡异,不时传来的熊嚎狼哮,将人心也镇得冰凉。
脚下的步伐已经没了知觉,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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