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很久的公公婆婆忽然出现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保养品和食物,婆婆每日都会熬了汤给林依送来,大把的补品熬在汤里,林依被逼着吃下。每日三餐,她被禁止自己动手,全部由婆婆和新请来的保姆负责,公公婆婆似乎恨不能将林依瘦下的肉给瞬间长回来。
又是两周后,林依气色好了许多。公公婆婆赔罪又讨好的姿态让她明了,他们是希望林依不要计较那场大病,乖乖给他们做儿媳妇。即便心中依旧十分不舒服,林依还是忍了下来。
过几日后,林依下班回家,就见张裕成坐在客厅里抽烟,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林依没有去问,顾自洗手更衣下厨做饭。等到夫妻二人默默吃完晚饭,张裕成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林依洗澡出来,才嗫嚅着开口:
“我…这段时间去医院查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林依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似乎被林依的目光逼入了绝境,将心一横说道:
“我妈,想我们尽快生个孩子…”
林依再次被压在了身下,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深刻的屈辱和恨意。仿佛自己被当做了生育的工具,她觉得自己已经丢失了身为人的尊严,就像是一头用以配种的母猪,生命里唯一的意义就是产下下一代。
但是她依旧不能去反抗,她不能尖叫着说你不要碰我,不能大喊着我不要生孩子。她结婚的意义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她至今没有忘记这个愿望。她非常想要孩子,想要体会他人口中那种幸福的怀孕分娩的全过程。那样,她的生命才是无憾的,她作为一个女人,才能完满。这不仅仅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父母的愿望,老两口已经期盼了半年,渴望着孙子辈出生,她不想让父母失望。
然而这一切,似乎走上了岔路,她攥紧了床单,流下了悲戚的泪水……
结婚半年,林依能感觉得出来,她的丈夫不爱她,或许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经常寻花问柳,以至于将性病传染给她。她似乎习惯了张裕成每一次在要完她后落荒而逃的场景,空荡荡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她开始痛恨,她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害得她如此。她总该知道,她的敌人是谁。
她开始疑神疑鬼,开始调查张裕成,甚至于亲自跟踪张裕成的行踪。她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无常,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脑海里时常冒出可怕的念头。她开始失眠,每晚都竖着耳朵听张裕成回家的动静。以至于精神衰弱,工作中时常出现低级失误,招致领导的责怪,同事的白眼。
但她最终并没能看出张裕成有何不对劲,他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倒是有成群的男人。他和那些男人们的关系很好,每晚都一起喝酒,不回家的时候,张裕成基本上都是宿在他的那个好兄弟的家里。林依跟踪的能力有限,掌握到的情报就只有这些。
很快,另外一件事就占据了她的脑海,让她无暇顾及张裕成的事。
她怀孕了。
十月怀胎的过程根本就没有她想得那般美好,母亲听闻她怀孕的消息,开心得每日都来照顾她。然而她身子太糟糕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怀孕,对她的身体和精神无疑又是一重打击。而她的公公婆婆,听闻她怀孕的消息,虽然开心,可面上的表情总有些古怪。
整整十个月,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炼狱之中度过。张裕成听闻她怀孕,仿佛躲得更远了,成日里不着家。剧烈的妊娠反应让她每日都要吐到天旋地转,胃里存不了多少东西,黄疸水都吐出来了。及至后来,她甚至能看到黄疸水中伴着血水。
她的喉咙肿痛非常,布满血丝,块状食物难以下咽,每日只能吃一些清淡无味的流食。每一个夜晚,都难以入眠,使得她的精神状态愈加萎靡。别人怀孕都是愈发富态起来,而她怀孕却眼见着消瘦下去,圆滚滚的肚子与她枯干的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但怀孕的那十个月,反而是她斗志最为昂扬的十个月,她知道转机就要来了,她生下孩子,这就是她的依靠,她渴望这个孩子,也爱这个孩子,只要孩子能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受再多苦也是值得。
2014年7月23日,林依经过五个小时的痛苦分娩,终于在妇产医院诞下了孩子。孩子是个女孩,生下来后皱巴巴的,像个红皮猴子。那天张裕成也在,婆婆欣喜若狂地将孩子递给他抱,他却仿佛木头一般,看着孩子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物品。而看着林依的眼神无机质一般,透着一股骇人的冷漠。孩子出生第二天,张裕成就再次出差离开了。
坐月子的经历让林依的精神状态达到了极限,每日感觉自己像是个废人,躺在床上,孩子的哭闹让她筋疲力尽,开奶的痛苦让她难以忍受。恰逢那时,林依的父亲出了事,忽然脑梗住院,林依的母亲无法兼顾两头,疲于奔波,身子也有些吃不消。林依体谅母亲,撒谎说婆婆每日都会来照顾她,让她不要担心。林母专心去照顾林父,而所谓的婆婆,不过每日蜻蜓点水地来一趟,象征性地送点吃的,很快便走。带来的东西都是孩子的用品,而林依的补品少得可怜。及至后来,这位婆婆甚至空手来,也算是仁至义尽。
一切的事情,都得林依自己来料理。分明是坐月子期间,却还要自己下床来换尿片,喂奶,半夜休息不好无时无刻不绷着一根弦。那个时候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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