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十指相扣。
“介意我这么在乎湛儿吗?”
“……”阴语笑心头一跳,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和穆湛之间的事,不该是她心里的秘密吗,怎会这么明白的说出来?
“说,到底介不介意?”
“如果我说介意,你就会不去关心在乎她?”
“不会,我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她。”阴若非意料当中的看见阴语笑很失望的偏过头不看她,继续说,“只是,我只能把她当妹妹来疼、来宠。”
“真的?!”阴语笑诧异的问,“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没说你在意,你没把心里的话说给我听,既然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若是我做错了,惹你伤心了,你就应该告诉我。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它承载的爱越重,越有可能把那爱摔碎。”
“我……”阴语笑低下头,说,“隐忍惯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不真实,像一场梦,很怕醒来,那样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想你恼我。”
“小语,看着我。”阴若非盯着阴语笑,直到四目相对,才说:“以前,我爱过谁,那都不重要,既然过去了,错过了,就不要再提了。重要的是,这一世,陪我过一生的人,只会是你。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心里话不能憋着,想说了便说,我永远不会怨你、恼你。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可要记住了。”
“记住了。”阴语笑绽出笑容,钻进阴若非怀里躺着,“你可以继续疼穆湛,但只能是像你说的那样,像疼妹妹一样,不能有其他想法,每次见到她接近你,我都想动手把她捏死。”
“可不能把湛儿捏死啊,我好不容易有个妹妹,你可不能动她!”阴若非一听,急忙阻止她的不理智的想法。
“这么紧张干吗?还让我说心里话,才刚说你就给我脸色看。”阴语笑撇撇嘴,一口咬住阴若非的手背。
“啊!轻点!”阴若非轻呼,觉得手背的疼痛减缓了许多,才说,“肯定出血了,我这上哪找狂犬疫苗啊?当她是妹妹,那就只会是妹妹,你这个正牌的没了,还不能我找个人来替补?”
“好吧,我信你。”阴语笑松了口,看见那手上清晰的牙印,泛着紫红色,似乎咬得有那么一点点用力了,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舔。
“别!”阴若非倒吸一口凉气,抽回手,有些僵硬的动动身体,说,“你坐好别动了,我休息,别吵。”
阴语笑微楞,然后小声笑了出来,重新躺好,照着那人说的做,乖乖的躺好咯,不说话,小憩。
一路奔波终于安全回到王都,阴若非回宫以后第一道圣旨就是让有司查处那些谣言生事的人,无论贵贱一律缉拿入狱待审。
这圣旨一下,全国上下无一不表诧异。按祖制早就应该举办的选秀迟迟不办,以前穆后还在世时不办还说得过去,可如今穆后都故去已久,且皇嗣只有皇储一人,陛下却还是推脱不选,若是皇储有个万一,那岂不是绝了皇位继承人?那战乱不是又要起了?
当即有人上表奏请女皇收回圣旨,并且尽快举办选秀,可那些折子送上去无一不是石沉大海,上表的官员全都受到程度不一的惩戒。两月后,选秀一事才宣告完结。
这天昭明殿里面,阴若非坐在书案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折子,嘴角微扬,眼里却是满满的厌恶。
这奏折是下面查的选秀一事的最初造谣生事者,那上面有的人名显然很眼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知死活的胡乱散播谣言,为了那后位?人心的贪婪是永远不被满足的。
“选秀的事压下来了,怎么还不开心?”
阴语笑一进来就见阴若非坐在上面看奏折,脸上的神情很不悦。她们回宫以后,阴若非就以阴语笑是她唯一的皇妹,不忍姐妹疏离为由给留在宫里,虽有人反对过,但同样的被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压了下去。
“有人一直念着那后位呢,你不着急?”阴若非笑着把奏折递给阴语笑。
阴语笑翻开奏折,陈之庭的名字赫然写在最前面,之后还有一些人名。
“你说,是穆家想入主后宫,还是陈之庭?”她想知道的是,是穆文生有那个野心,还是,只是陈之庭一个人贪心。
“穆文生称病不朝有几天了,可能是人老了身子骨弱了,姐姐应当遣个太医去瞧瞧,还要赐些珍贵药材给她补补,让她在家好好调养,那些政事就不要拿去烦她了。”阴语笑把折子放在桌上,不管是穆文生的授意,还是陈之庭一个人妄想,那穆文生也该退下去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她坐得够久的了。
“可是,就这么让她在家养病,要是她郁结于心,出了什么事,那可……”阴若非猜到那些谣言是陈之庭故意放出去的,目的是想让他的儿子坐上后位,若是命好怀上皇嗣,那以后就有可能来争这个皇位!他的贪心把穆文生的仕途给亲手葬送了,可是,她不能不顾念穆頠和湛儿,穆文生这一倒,穆家就垮了一大半了。
“穆文生该是时候从右相的位置上下来了,要是姐姐过意不去,就把她的女儿调回王都吧,也算给她一个安慰了。”
“这样也好,但湛儿还未入仕,不能无故给她官职,她想必也不愿意接受。穆源在查贩运私盐的案子,不能调回来。而穆沛又是个有才无德的人——罢了,就把她调回来吧,放在我眼皮子底下,量她也掀不起巨浪。”
永嘉八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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