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起走出来。
她事先给他打过电话, 这会儿便上前迎去, 淡淡的“喂”了一声。
江铎看她一眼,转而和朋友道别,来到她面前,问:“什么事,说吧。”
“你妈在我家住了一夜, 你知道吧?”
江铎愣住:“她在你家?怎么会?”
聂萱撇了撇嘴:“谁知道呢,昨天早上她给我爸打电话, 一直哭,我爸就把她接了过来……她一整天都在喝酒, 醉得一塌糊涂。大概和你爸爸吵架了吧。”
江铎眉心拧成一个结:“我真的不知道……抱歉,麻烦你和聂叔叔了,一会儿我就去接她。”
聂萱说:“不用, 她刚才已经回去了。”
“刚才?”
“对啊, ”聂萱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两手抄在口袋里,目光懒散:“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想跟你说件事儿,既然岳阿姨已经结婚了,她和我爸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当初他们在一起时,她对我爸怎么样, 我爸对她怎么样,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爸好不容易决定放下了, 现在她又跑来撩拨他, 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
江铎脸色也很难看,嘴唇微撇:“知道了,我会好好说她的。”
聂萱点头:“那就行。”
江铎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坐上出租车,匆忙往家里赶。
许亦欢和岳琴都没有接,他心里很怪,莫名其妙的怪。
回到城南,他跑进巷子,跑上楼,到第八层,发现家里门半开着,隔壁郑阿姨也推了个门缝不断张望,见他回来,忙说:“江铎,你家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有人在里面大喊大叫,声音好惨呐……”
他心慌意乱,一个箭步进去,看见食材堆在鞋柜旁,苍白光线投照进屋,客厅中间躺着一个人,血流遍地。
岳琴不知何时挪到那人身边,手掌按住他腰上的洞口,轻语低喃:“阿岩,阿岩,你怎么了?怎么了嘛……”
江铎惊愕地转向另一旁,他的亦欢呆坐在地上,裤子挂在膝盖,露出白生生的大腿和隐约可见的禁秘,他脑中“轰”地炸开,天崩地裂。
亦欢……
想叫她,开口却没有声音。江铎上前抱她,胡乱将她的裤子扯上去,许亦欢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在极度惊吓之后呈现木僵状态,已经傻了。
江铎双手发抖,头晕目眩,一股从未有过的仇恨奔向四肢百骸,他无法控制自己,转身走向那具尸体,抬脚狠踹下去。
“不要、不要!”岳琴哭着伸手推他的脚:“你走开!不要动他!”
江铎眼眶红得像染了血,额头青筋暴起,骨节发白,双拳剧烈颤抖。他回过头,眼神变得痛苦又慌乱。许亦欢表情呆滞,意识模糊,形如痴傻。
“欢……”江铎又忙去抱她,抚摸她僵硬的背脊,亲吻她毫无反应的脸颊:“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
“江铎,”许亦欢渐渐从茫然中抽离,愣愣看着他,仿佛这一刻才发现他出现:“我捅死人了……”她悚然望向地上的尸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意识游离,只瞪大双眼:“他死了!他死了!”
“他本来就该死!”江铎遮挡她的视线:“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你别害怕……”
许亦欢的眼泪直往下掉,埋进他怀里崩溃大哭,然后缓缓摇头。
警察不是傻子啊。
江铎听见她声音发抖:“报警吧……”
***
2008年12月28日,腊月初二。
下午一点,警方到达现场,划定保护区域,布置警戒,疏散围观人群,并对左邻右里进行调查访问。刑事技术人员抵达后开始现场勘查,采集痕迹物证,法医确诊死亡后迅速进行尸表检验。
许亦欢被拷上手铐带走。
“江铎……”她声音发着抖:“我不要……”
正在接受问话的江铎面色惨白,听到声音忙上前去拦:“亦欢,别怕……”
“不要妨碍我们办公。”民警将他们二人拉开,许亦欢被左右夹着下楼去,楼道里只听见江铎急迫又慌张的喊声,叫她别怕。
可是怎么能不怕呢?
她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带到公安局进行第一次讯问。
审讯室不大,两位侦查员坐在对面,身穿严谨的制服,面无表情,一人问话一人记录。
“我们是平奚市分局民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八条规定,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需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对与本案无关的问题可以拒绝回答。你有权利聘请律师提供法律咨询、代理申诉与控告。是否清楚?”
“……清楚。”
“姓名。”
“许亦欢。”
“别名或曾用名?”
她喘了喘:“我,我三岁以前叫陆亦欢,父母离婚后改随母姓,用了现在的名字。”
“出生日期。”
“1990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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