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心里有事当然睡不安稳,所幸子诺当晚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她搂在怀里贴颈而眠。不过第二天早上铃兰依旧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做针线的时候也哈欠连连很没j神。这时白露打帘进来禀报:“铃姨娘,大夫来了,正在外屋等着呢。”
铃兰一楞:“我没有叫大夫啊。”
“是爷一早吩咐的,说姨娘身体不舒服,特意让人去请了昌州城里仁济堂的秋大夫来的。”
铃兰一头黑线,昨晚她那是借口好不好,谁会想到他一大早就叫人到昌州城请大夫:“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你让大夫回去吧。”
“那怎么行,”白露这个丫头别的没有就是忠心:“我也看着姨娘今早就恍恍惚惚的,要是真有什么吃亏的还不是您自个儿,大夫都来了您就看看吧。”边说边过来连拖带拽的把铃兰拉到了外屋。
秋大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面色红润,笑眯眯的,铃兰看到对方这个年纪,知道一定医术j湛,想弄虚作假是不可能了,索x坦坦然然的让他瞧病,反正自己一口咬定了不舒服,他也不能硬说自己没病不是。谁想人家老中医的修养就是不一般,一番望闻问切下来,滔滔不绝的拽了一大堆虚实水火的医学名词出来,还很慎重的斟酌了一个药方留下,铃兰拿过来细细看了一下,凭着上辈子有限的医学常识,她也知道这里面全是温和滋补的药,就跟《红楼梦》里面的王老道开的“疗妒方”一样,都是些润肺开胃不伤人的东西,不禁感叹做医生治病的技能是否j湛还不是最重要的,不会察言观色灵活应变的医生到哪里都不是不是好医生啊。
大夫走了,白露第一时间去抓药熬药,铃兰自个儿坐在屋里又发起愁来,看来用装病这招也躲不了几天,她还要再想办法才是。乐氏走了,子诺一时半刻又不能公然的娶继室或者抬姨娘,以后在她这里歇下的日子肯定不会少,想到这里铃兰就头疼不已。但她目前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给康佳安排一间独立的屋子以备见机行事,反正兰晖阁的空屋子多的是。
转眼到了除夕,俞府上下早就收拾的焕然一新,大门仪门并各院屋门都换了新油的联对,廊下也都挂了簇新的灯笼,正堂屋里悬挂着俞家祖先的遗影,供桌上的各色面点和时新瓜果都是日日更换的。这日一早二老爷就带了家小来了,虽是分了家,但是除夕这样的大节日还是讲究团圆相聚的,老太太率了俞家众人祭祀了祖先,之后摆上团圆饭,光洁的红木大圆桌上团团围放着几十道年菜,如意糕,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五福临门,三阳开泰,年年有鱼……还有好几道整**整鸭的大菜,不过大多是取其吉祥如意的意思,做的模样虽j致,却是不好下筷子的。
因着是合家欢宴,铃兰也有资格在末座相陪,一桌子人虽多,但老太太是没心情说话的,子诺是自小不多说话的,子谣是经历了家庭变故后不爱说话的,二老爷是习惯了多做事少说话的,四老爷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铃兰是不敢说话的,桌上倒没剩下几个说话凑趣的人,一时间只闻碟匙轻碰的叮当之声,场面甚是冷清。菜上五道后,二老爷举杯向四老爷道:“四弟久在外奔波劳碌,难得今日团圆,为兄敬你一杯。”
四老爷淡淡一笑,亦不多说,举杯喝了。
二太太在旁凑趣道:“四弟在外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该给大家讲讲外边的风土人情才是,也让我们这些内宅妇人长长见识。”
此言一出,铃兰,子谣,子谚和还是六七岁孩子的子谊都暗中竖起了耳朵。
谁知四叔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只是淡淡的敷衍了一句:“外边风餐露宿,饮食不周,有的地方连言语都不通,哪有家里安稳舒适,不提也罢。”
二太太笑着向太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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