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一点红是一个杀手,他已经出道十年,在江湖上杀了不下百人,而且没有一人是无名小卒,不是一方高手,便是达官贵人,最不济也是一方富甲。
这些年来他杀得人越来越少了,特别是近两年,他一共才接下不过四笔生意,不过每一笔生意,都可以比得上出道前两年任何一年生意的总和。
现在他是武林之中要价最高的几位杀手。现在即便有人想请他杀人,大部分人都已经请不起了,而且就算请得起的人请他杀人,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对方出得起钱,而杀人。
他杀人不但要对方出得起钱,而且还要看那人他想不想杀。
今年他一共才做了一笔生意,这半年以来他没有接下任何生意,他在练剑。
杀手练剑本就是为何杀人,中原一点红练剑也是为了杀人。不过这一次他练剑虽然是为了杀人,但和以前任何一次杀人都不同。
以前他杀人,而且杀过不少人。不过他杀过得任何一个人都要钱,倘若杀人没有钱,他宁愿不杀人。
江湖上下没有哪个人不知道他的脾气,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中原一点红才是中原一点红。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这次练剑依旧是为了杀人,可这次杀人,没有任何人付账。这是他平生以来唯一一次没有任何人付账而杀人行动。
现在他已经见到了这人,这个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此刻这个人正在和他走进一片树林。
寒冬,冷风。
风如刀,刀刀入骨。
陈风走在前头,任由风刮在脸上,他抬头望着天上那因冬日到来而几乎已经没有了树叶的秃树,步履轻快而慵懒,此刻一双冷眼冷冷盯着他的后背,流露出无与伦比强烈的杀意,可陈风仿佛一点也察觉不到一样。
一双脚踏在枯叶上,漫不经心在散步。
身后的人自然是中原一点红,陈风和中原一点红几乎一同出来的,他如何不知道身后的人就是中原一点红呢?
他笑容愉快而灿烂,视线四处张望,时而瞧着枯木,时而望着天空,时而扫过被枯叶掩盖住的枯草,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立在一片比较空旷的地面上,手中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捏住了一根泛黄的枯叶,轻声叹道:“此地距离祁连山还有多少路程?”
“三天。”中原一点红面无表情,可眼中闪烁着凶光,带着如上古洪荒凶兽流露出的恐怖杀机,他冷冷盯着陈风,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可以回去,我可以再等等。”他说得很慢,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从牙尖中吐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意味。
陈风脸上的笑意非但不减,反而更加愉快了。似乎在他的眼中,天上地下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放不下的。
他转过身已经望向中原一点红。
此刻的中原一点红全身上下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武功的迹象,可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此刻的中原一点红非常危险,如一头早已绝迹的洪荒凶兽忽然重现人世,即便不知道他的人,也会对他生出莫名敬畏。
陈风面上没有半点畏惧,他的笑容如旧,望着眼前这位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的剑客,他淡淡道:“倘若我真不能去祁连山目睹谢晓峰、玉罗刹那巅峰一战,那的确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可既然我从酒店走出,那自然也没有回去的道理,何况当日我找到你的时候,岂非证明你我之间迟早一战?”
中原一点红盯着陈风,他没有说什么?此时此刻他已经无话可说了,而且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说什么。
他盯着陈风,眼中的杀气转变为杀机,极其浓郁而森冷的杀机,陈风已经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可陈风没有后退,他已经望着中原一点红,不过他的手已经伸进胸口,拿出了一叠银票。
十张,每张一千两,一共一万两的银票。
中原一点红皱起了眉头,盯着陈风。
陈风微笑将银票递到中原一点红面前,他淡淡道:“我知道你有一个规矩,无论杀什么人都要钱,倘若没有钱,你宁愿走也不会杀那个人,今天你要杀我,可你没有任何顾客,因此没有任何人给你一分钱,但幸好我还可以给你钱。”
中原一点红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情绪,可心中却已经生出了异样,他握着手中的银票,冷笑道:“你是第一个请人杀自己的人,但你并不仅值一万两。”
陈风微笑,并没有任何生气,洒然道:“我也认为我仅值一万两,而且我还知道近年来你若要杀人,价格至少在十万以上,因此这一万两银子并非是我的价钱。”
中原一点红没有说话,他知道陈风还有话没有说。
陈风身后在胸口一抓,一叠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出现在陈风的手中,陈风慢慢将银票放在地上,淡淡道:“这里还有九万两银子,是你杀了我以后的报酬。”
中原一点红望着陈风冷笑,他捏着手中的一叠银票,道:“因此这里的钱只是定金?”
陈风点头:“是的,只是定金,不过我还想请你做一件事。”
中原一点红不说话,只是看着陈风,他并不害怕陈风耍弄阴谋诡计,他也相信陈风会耍弄阴谋诡计,一个敢主动找上他,而且还是第二次和他交手的人绝对不是耍弄阴谋诡计的人。
陈风微笑开口道:“倘若我不幸死在你的剑下,那请你为我买一口棺材,而且我希望是最上好的棺材,我这人活着没有享受几天,死后我不能不享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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