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快的望着佟玖一气呵成的穿上棉靴,戴上皮帽,披上大氅,问道“做什么去?”
“挂名的夫妻罢了,没必要做得这么真。”佟玖说完朝外面喊道“虹筱,咱们回达正昌!”
“回什么达正昌,吴氏还在那住着你忘了?这个时候回去,你不怕遭人闲话。”济兰看着正来来回回走着,收拾着东西的佟玖。
佟玖依旧背对着她立在那,自嘲的道“亏我还苦思冥想着三家的买卖,还想着怎么不让养正堂丢药。”说完从头上揪下暖帽,转身朝她扬了扬,指着帽顶道“这是什么色儿,啊?”
济兰无语。
“啪。”佟玖愤然的把帽子掼到地上,喊道“就没有比这绿的更新鲜的了!”说完拿过自己的布老虎枕头,踹门出去“虹筱,走了!”
“啊——。”坐在马车里的佟玖捂着头,啜泣着。
虹筱揽着她的头,抚按着心疼的道“怎的了,怎的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帽子呢?一脑门的汗就出来吹风,能好的了么。”
“头疼,头疼。”佟玖用力捶着脑顶,苦不堪言。
最后去了汇正升的后院,草草的收拾了间屋子,现叫伙计们点炉子烧炕后,佟玖住了进去。
疼得实在止不住,佟玖抱了桌子上的半坛子烧酒猛灌了下去,没多久就迷糊着搂着布老虎倒炕上睡着了。
虹筱不敢太动她,蹑手蹑脚的给她简单盖上被子,摸着炕还挺热乎,一脸忧愁的立在炕边瞅着她。这段日子一直有说有笑的,过得挺好的,怎么又这样哭闹起来了呢。
后半夜,佟玖口渴的爬了起来。
“怎么样,头还疼么?”睡在边儿上的虹筱问着,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喝了?”见她点头,披衣起身为她拿水。
佟玖喝过水,不想马上躺下,也披了衣裳坐起身,问“姐,你说我要是去科考,能考个什么回来?”
虹筱被她这深更半夜没来由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拉了拉她肩头的衣裳道“考什么科举啊,韩鹿祈本来就是探花及第,匾额还在韩家祠堂挂着,您自己竟然不知道?”
“嗯?”这下佟玖来了精神“韩鹿祈是探花呢?我怎么丝毫没听说过呢。”
“您心思都在生意上,哪里顾及到过这些。韩家富而不贵,这一辈都打算靠科举及第改变家族,没人再经商了。”虹筱给她讲着。
“韩鹿祈自幼聪慧过人,十几岁及第后授了翰林院编修,国史馆协修。只可惜,身子实在不好,只能辞了。”虹筱惋惜着“也不怪韩先生最后看破红尘了。”
“怎么这么多幼年聪慧过人的人呢?想想我幼年时,天天抱着算盘。”佟玖别扭的鼓鼓嘴,转念一想,满意的点头道“那现在,我岂不是也成了探花老爷了,是不是?”
“是,敢问探花老爷有何吩咐?”虹筱见她心情好了许多,顺着她道。
佟玖摇摇头“出身不好,后天努力会有改观。可有些天生的东西,任凭后天再怎么找补,也改变不了的。”说着失落的躺下道“就好比,我身为女子,又喜欢女子,世上哪有这样的怪人?穿了男人的衣裳娶了亲,不还是假的。”
“哥儿,跟夫人闹别扭了?”虹筱就知道,佟玖动这么大的气,突然从屋子里跑出来说要走,还能跟济兰脱了干系?
“不怨她,人家有人家的打算。”佟玖叹息“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和离了。”
“自从你们成亲,我也没问过你的心意。哥儿喜欢这富察小姐么?”虹筱吹了灯,躺下。佟玖没有说话。
“那她有什么打算,找了个探花老爷?”虹筱猜测着。佟玖简要的把济兰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虹筱听后,冷笑了下,道“平日里看着这富察小姐有些城府。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个被男人蒙眼的弱质女流罢了。你让她去给那什么御史做填房罢,就她这样的,等不到回门就得被休出来。”
“此话怎讲?”佟玖不解。
“是,她的才情姿色固然是好的。可单说她心高气傲的脾气,天天对你动辄不是揪耳朵就是掐脸的,换了哪个男人,她试试?”虹筱摇摇头数落着。
强调道“这都不是打紧的,最主要的是,她去填房了养正堂的买卖还要不要?依你看,她会扔了养正堂的买卖,安心给人传宗接代?真要那样,她就不会费心设个套让你钻,最后弄什么汇正升了。”
“等下,我没明白。”佟玖挠挠头道“填房跟扔了养正堂,有什么关系?”
虹筱无奈的道“就说那富察小姐同你一样,没嫁过怎么知晓这里面的事。当官的尤其是汉人,顶顶在意的就是三从四德。到时她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想着像现在这样,天南海北的料理生意?”
“没准到时她就愿意了呢。”佟玖撇了撇嘴,啧啧称奇的道“你也没嫁过,你怎的就知道呐!”
“我虽跟你一同长大,但我是个下人,这些个腌臜事,听多见多了。可怜多少千金小姐,被那些戏文唬得五迷三道的,天下要都是戏文里那样专情的良人,就没必要拿出来天天唱了。”虹筱泛着困意的打着哈欠。
被她这么说一通,佟玖心里舒坦多了,连连赞同称是。
“你要不喜欢她,就由着她去折腾,左右不过生意上的相与,她怎么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这种情啊爱啊的事,越拦越来劲。”虹筱继续为她宽着心。
“你要对她有那意思,待她回京,你就搅合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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