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姐死了,小公子可怎么办?”那边的明俏哭得泣不成声,抽泣着问道。
林青壑的心里难过地发酸,是啊,小殊儿才七个月大,这么小便失去了娘亲,待他长大了,该多么难过?
“我们去看看小殊儿。”林青壑强行忍住眼泪,道。
绿袖也站起身,跟林青壑和明俏一起朝小殊儿的房间走去。
过了会儿,三人突然在院子里停了下来,透过敞开的房门,她们看到房间内抱着小殊儿的沈令安,身上仍是那件风尘仆仆的衣袍。
只见他双手夹在小殊儿的腋下,将他举至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神色是出奇的温柔。
小殊儿许久未见到沈令安了,但是却还记得这是自家爹爹,见爹爹将自己举起来,脸上还多了拉渣的胡子,不由蹬了蹬小短腿,咧嘴咯咯直笑,还试图伸手去摸他的胡子。
沈令安看着小殊儿高兴的模样,弯弯的眉眼似有孟竹的影子,他的眼眶突然便湿润了,温柔又郑重地在小殊儿的额头亲了亲,虔诚宛如信徒。
“小殊儿,爹会保你一生,平安喜乐。”沈令安轻声道。
林青壑捂住嘴,再次无声地落了泪。
幸好,幸好还有小殊儿……
阿竹,谢谢你,谢谢你给他留下了小殊儿,让他不至于一无所有,让他即便悲痛如斯,仍还保有一丝温情……
而此时此刻,一间简陋的医庐里,一个浑身缠着细布的女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只见那女子一张娇艳的脸蛋此刻惨白如纸,一双杏眼茫然无措,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正是孟竹无疑。
就在这时,一个圆咚咚的脑袋瓜子凑到了孟竹面前,那是个胖乎乎的男孩,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年纪,脸上肉呼呼的,偏偏一双眼睛没有被脸上那些肉淹没,又圆又亮。
“白翁!小六!她醒了!”小胖子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大喊了一声。
小胖子话音刚落,外面就冲进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与小胖子一般的年纪,只见她冲到孟竹面前,双眼亮晶晶地问道:“呀,仙女姐姐,你醒了呀?”
紧跟着小姑娘进来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他走到孟竹面前,笑道:“姑娘醒了便好。”
孟竹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嗓音干涩难当,“我,我是谁?”
话一开口,她便发觉全身都在隐隐作痛,身子像是被掰碎了一般,每一寸都泛着疼。
那叫小六的姑娘听了,眨了眨眼,看向小胖子,“阿胖,她是谁?”
阿胖眨了眨眼,看向老翁,“白翁,她是谁?”
老翁翻了翻白眼,恨铁不成钢地问道:“救她回来的是你们,你们俩问我她是谁?”
阿胖和小六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孟竹,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孟竹:“……”
“我知道了,你叫十九!”阿胖挠了挠头,突然笑嘻嘻地开口道。
孟竹一脸疑惑地看着阿胖,他不是刚刚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怎么突然又说她叫十九?
“因为我们把你捡回来的那日是十九呀!”阿胖解释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十九姐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小六已经默认了这是她的名字,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老翁看了眼孟竹,道:“十九姑娘,你除了想不起自己是谁,可还记得旁的?”
孟竹努力地回想了一把,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像是塞了一团白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过了许久,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记得。
老翁倒是丝毫也不意外,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摔坏脑子了。”
孟竹:“……是您救了我?”
“是你自己运气好,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旁人都摔成了肉泥,独独你砸到了阿胖种在峭壁上的烟丝草上。”
不知为何,听到烟丝草这名字,孟竹的脑海里便下意识地浮现了烟丝草的形状,那是如丝般细的草叶,只能种在峭壁上,一颗种子便可长成巨大的一团,坚韧柔软,磨成药粉有安神降火之用。
原来,竟是这烟丝草为她挡了一劫吗?
“不过,虽然这烟丝草虽然免了你一死,但你全身的骨头却碎了许多,这也是你现在会觉得全身疼痛难当的原因。”老翁说道。
孟竹的脸色骤然一白,骨头都碎了?那她与废人有什么两样?
“姑娘莫慌,老朽旁的不行,这歧黄之术却是略通一二,只是姑娘若是想要这一身骨头重新长好,只怕得吃点苦头了。”老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
“我不怕吃苦,还请老伯相救!”闻言,孟竹连忙道。
“你叫我白翁即可。”老翁笑了笑。
“白翁?”孟竹重复了下这两个字,不知为何,觉得分外耳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十九姐姐,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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