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阵惭愧,只管着紧张了,倒忘了帮她擦汗。
月儿擦拭完,抬头小心地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询问恳求的意思,“郎君,娘子病了得有人看着,楚儿她们都出去了,让月儿留下吧……”
我看了看她,无奈叹了口气,沉默答应。活了几月,习惯了被人伺候,现在没丫鬟在,我连热水都不知去哪找,只好先留月儿照应。
“快了,路滑您小心些”忽听到院里有声音,我忙起身过门,开门见杜路领着大夫回来了。见了欣喜,忙侧身接了大夫进屋,安排着大夫落座把脉,站一旁候着等结果出来。
大夫约莫四五十年岁,下巴留着须胡,右手号脉,左手得闲捋着胡子。我一直弄不明白大夫为何一定要捋胡须,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定下心来好思考,但我见他一直微皱的眉头一颗心总悬着。
片刻,大夫松了号脉的手,让月儿给放好,对着我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外屋。我看了看淑文,忙跟着走了出去。
“可是生了什么病?”我急着跟过去问道
大夫摇头,忽扬了笑意,作揖对我道:“恭喜,娘子是有喜了”
听他说了,我只觉浑身似一瞬给抽空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半饷回神,呆呆地问了大夫一句,“这,要吃什么药啊?”
大夫笑了下,收拾了药箱子,回道:“无须吃药,娘子只是累了昏迷的,好好休息便可”
杜路帮着大夫取过了垫枕,大夫收了放回药箱,我见了,忙吩咐杜路去取诊费,一路谢着送了大夫出去。
“深夜请您过来,对不住”我作揖行礼
大夫笑着摆手,“郎君客气,在下也算是遇了一件喜事”
送了大夫出院子,我想了想,吩咐月儿先候着等淑文醒来,自己径直穿过走廊侧门,去了杜母那院。
进院只觉一片沉寂,主屋的灯还亮着,但却听不到一点声响。散下人的时候,听管家说,杜母吩咐了院里众人出去,自己正正严严地坐在屋里主位。我敲了敲门,听到屋里杜母问了句:“是谁?”语气平稳,听着威严。
“阿娘,是我”我回道,听声音杜母是还没就寝。
“进来吧”
得了命,我推门进屋,只见杜母依旧在主位坐着,此时已是亥时三刻,与一个时辰前管家报的还是一样情形。
“处理好了?”杜母抬眼,问我道。
“是,已全部处理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杜母问
我抬头,回道:“只是孩儿未依照阿耶信上吩咐,孩儿不清楚阿耶本意,未告知他们是遣散,只说是让他们先回去准备过年,孩儿想,若等阿耶回来确认无事,也好再喊他们回来”
“恩,你想的也是周全”杜母点头道
我看了杜母一眼,问道:“阿娘坐了很久了吗?”看这样子像是没动过地。
杜母看了看我,转头看向门口,沉语道:“我要等着你阿耶回府”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我听了一愣,旋即挠了挠头,想着要如何开口说淑文的事。犹豫片刻,还未想好,却被杜母注意到了。
“怎么?你还有别事要讲?”
我顿了手上动作,看向杜母,放下了手,动了动嘴角,定神道:“阿娘,淑文她,她,她有了……”
杜母皱眉看着我,听我说完一愣,片刻突然站起,急道:“你这孩子,说就不能说全了,吞吞吐吐的!”
我给杜母这莫名怒气训地呆住。
杜母见我这样,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领我过去!”
“啊?昂昂昂”我忙扶了杜母出去,回了院,见淑文已经醒了过来。
杜母见了喜地迎了过去,我正要同她过去,忽听到屋外杜路急喊:“郎君,前院出事了”。我听了皱眉出了屋,见杜路又将大夫领了回来,一时茫然。
“忽来了一队官兵,围住了府门不让出去”杜路小心地看了看屋里,压低了声音。我听了一瞪眼,往屋里看了眼,阖门领杜路走远了些。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了看两人,大夫也是一脸无措。
“我将大夫送至府门,还未开门,忽听到门外一阵金甲之声,好在我谨慎,提脚过去,从门缝里往外一瞧,只见府门外列了两队武卫,又听到为首的官员吩咐他们小心些,速度将前后门全守住,我不敢贸然开门出去,故又折了回来”
听杜路说着我已皱了眉,听他描述,莫不成杜构真出什么事了?皱眉看了看厢房,淑文、杜母在里面,我得护她们安全。
“管家他们何在?”我拉了杜路往外院走,边走边问他。
“管家已结算完了,账本给您放在了书房,他本想同郎君呈报,但见您无暇,便先领了别余的小厮们先出了府去,这会估摸在那客栈”杜路回道
我听了松了口气,不论一会出什么事,总之已将人送了出去,顿时心有些安静下来,细一思索,吩咐杜路:“过会你若见苗头不对,先送了月儿出去”月儿是外人,若因杜府的事害她牵连入罪,我心里会有愧疚。
杜路一愣,看了我一眼,抱拳应了声“是”。三人一径出了内院,还未到外院,便听到轰隆砸门声,突然发现横着的门栓已裂痕明显,正震惊的空当,听得‘咔嚓’一声,门栓已然断裂。持火把的武卫穿过那破了的府门鱼贯而入,顷刻将我们团团围住。
领头官吏看了我一眼,转身对左右武卫吩咐:“速去后院,勿漏掉一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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