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做太多, 解铃还需系铃人。
9天前。
7月14日。
s市。
ldm国内总部。
晚上7点30分。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一进办公室,无咎便道。
不是他们不懂这种常识性的交际礼仪,而是, 这件事,他们真的不想拖到明天。
”没事, 坐吧。”办公桌后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这个男人叫张易泽,是ld职业联赛时起,就是吾名战队的接头人, 未必所有琐事都是他负责,但吾名战队和官方之间的各种重大事件,基本都经由他上传下达。
所以, 他也算是吾名战队的老相识了,不过,这人很是寡言少语, 不苟言笑,刚认识的一段时间里,千里一直认为他是个麻木不仁的职场中年男人。
但他办事效率还是很靠谱的,虽然熟了之后会发现他依然是个面瘫,可大家都感觉得出,他内里是个友好而热忱的人。蚊子和33退役时,他会表达祝福,吾名战队比赛不顺时,他会特意打个电话过来,仅为了说一句加油。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细节,吾名众人每一次都会记在心里。
多年来,张易泽以ldm代表的身份一直和吾名保持着良好的合作,这一次,无咎和千里也是直接联系了他。
张易泽看向两人,脸上的表情一如以往地不咸不淡,语调也很平静,“有什么事,说吧。”
无咎和千里对视一眼。
“这么急着找我,一定是有重大决定了吧。”张易泽说。
“是的。”无咎点头。
听完无咎的话后,张易泽陷入了沉默。
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有多久,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空气中的死寂浓缩到了极致。
吾名战队的状况,张易泽一直很关注,他当然知道最近无咎和千里都在干嘛,对于他们这个选择,既在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终于,张易泽开口了,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只是很公事公办的常态口吻,“夏季嘉年华,你们打算怎么办?”
无咎对上他的视线,“看官方的安排。”
“你是说,”张易泽看着他,“你们考虑过在嘉年华上宣布这件事?”
“如果官方允许,我们会这样做。”无咎说。
张易泽再次沉默。
战队肯定是有主动放弃种子队资格、退出职业联赛的权利的,官方可能作出的安排,无非就两种。
第一,从上赛季积分赛中按排名延顺选出第九名的战队补上吾名战队的空缺,并让新战队替代吾名战队参加嘉年华,吾名战队自己召开新闻发布会或干脆在官博上昭告天下。
第二,则是一切安排不变,吾名战队照旧出席嘉年华活动,且在嘉年华上公布这个消息。
乍一看,这件事按规程不难处理,可实际上,情况很复杂。
“这件事我没有决策权,”张易泽说,“我今天无法给你们答复。”
“好的。”无咎说。
“但有些问题,”张易泽继续道,“代表官方,也代表我自己,还是想听一听你们的答案。”
“好。”
“你们,还会回来吗?”
无咎顿了顿,答道,“说实话,我们无法100确定。”
“嗯,”张易泽微微颔首,“明白了。”
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无咎是个怎样深思熟虑的人,张易泽很清楚,退赛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他相信已无需自己去告诉他们了。
可是。
“如果官方让你们照常出席嘉年华,”张易泽说,“你们知道你们将要面对什么吗?”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无咎,扫过千里。
他看到的,不是畏惧,不是茫然,而是一股抗争于绝境中的坚定与倔强。
“我们知道。”
对于张易泽来说,这些电竞选手都还很年轻,有些甚至只是孩子,他们的社会阅历几乎为零,他们对世界的认识就是赛场上非此即彼、一目了然的规则,他们或许还远远不懂何为人生的残酷。他们知道,他们真的知道吗?
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并支持他们的决定,不,理解和支持,这太奢侈了,张易泽已经预见得到,他们将要面对记者们排山倒海、劈头盖脸的诘问,他们将要面对世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目光,他们将要面对粉丝们的愤怒、伤心、失望,甚至决然的转身离开,所有这些,大约从他们作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避无可避,然而,若是站在嘉年华的舞台上,他们等于是卸下全部武装,正面站出去,承受这世间一切能把他们撕得皮开肉绽的攻击。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这群小孩、这群年轻人被命运投掷其中的人生的残酷。电竞史上,有过被观众们喷到解散或退役的队伍,有过因接触太多负面舆论而患上抑郁症的选手,要站上那个顶级的舞台,无论天赋还是努力,都远远不够,每一个被称为强者的人,都必须由内而外地强大,非常,非常,非常强大。
是的,他们知道。
尼采说,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他就能够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他们知道。
张易泽没有再说什么。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两天后,张易泽告知了他们官方的安排。
嘉年华第一天,吾名到达活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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