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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周信光时。姜灵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狠狠一怔。
当年那个脸上尚带点婴儿肥的阳光大男孩,如今已经变成了举止硬朗利索的青年男人。而且周信光顾盼之间,目光中隐隐有锋利之色;只剩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阳光灿烂的影子。
见到姜灵的时候,周信光就笑了。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姜灵伸手,几乎叹息一般道:“好久不见。”
他虽然没什么狂喜,却诚恳坦荡、由衷欣悦。姜灵点点头笑开,与他握手:“好久不见。”几天之前,在瑞森的皇宫里,姜灵也与埃蒙交换过一模一样的句子。然而眼下说出这一句话时,姜灵心中却有那时所没有的欢喜。
温暖有力的手。不湿不燥不腻,只除了有些粗糙。手感如此的人,日子大概辛苦忙碌了点,身体却自然不会坏。这令姜灵彻底放下心来。
而后冬明与周信光互相点点头,没开口,不过周信光一样伸手,冬明便也与他握了个手。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握手,周信光眼睛一亮。手上就加了把劲。冬明只得同样加把劲。结果周信光一咧嘴,连忙抽手:“皮痒了,皮痒了,我现在见到厉害的,就忍不住。”
冬明自然不会为难周信光,当即便撒手,在姜灵身边坐下,随手捡了个自家院子里产的提子,往嘴里一丢,连肉带核还有皮,都嚼来吃掉了——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所以稍微多用了那么一点点力气……
唉,原来那个大男孩不是很好么?
冬明最好姜灵认识交好的男人,不是像张甫、亚勒那样的长辈,就是像原先的周信光那样的小孩。
当然当然,他知道这事儿不可能。
……
姜灵起先只是好笑,装作没看见这两人过手;一听这话,姜灵顿时微愕,犹豫了片刻,到底开口问:“黄娴雅她……”
“黄娴雅?”周信光讶然,旋即反应过来,“她对我们挺好。”
姜灵狐疑:“挺好?你们?”
——你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就是那个人质爱上劫犯的综合症……
周信光失笑,转而又苦笑:“你看来是不知道。我父亲那边关xi复杂,出事之后,好一番周折……我妈起先以为我死了,身体就不大好。后来还是黄娴雅托人,才把她接出来的。我知道你没事。也知道你来了琪雅,却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姜灵越听越糊涂了。然而当初就算姜灵与周信光相处得轻轻松松、开开心心,姜灵也只听周信光提起过他,却从没听见只字片语,涉及他父亲……此刻回想起来,姜灵隐隐猜到了几分。不过周信光说得轻松,姜灵也不担心,笑骂他:“从头说吧,我胆子到底怎么小了?要是讲得没道理,我叫冬明收拾你!”
周信光却不讨饶,看看冬明,嘿嘿一笑,颇有些兴奋的意思:“求之不得!这要放在外面,还得花钱买呢!”
——脸皮变厚了啊!
冬明只是微xiao,暗暗决定以后给周信光陪训时,少不得要送上几对熊猫眼——这钱怎么能让他白省呢?
姜灵则无奈,一时却拿“厚皮-周信光”没办法,只好道:“我只知道那会儿在原始森林里,你和他们一起被机甲带走了。后来呢?”
“他们半路上就被黄娴雅卖掉了。她那会儿脸色真是可怕,我到现在还记得!连摩咖那个大嗓门,那会儿都细声细气地说话。就怕惹了她……我问她能不能让我给我妈留封信什么的——算不上报平安,不过至少报个性命无忧。她却给我处理了腿伤,把我踢回去了!她那手劲……我妈是外科医生,可我从来不知道包扎伤口能疼成那样!”
周信光摸了摸自己大腿,面有悸色,不过倒是镇定;他看看姜灵,想起什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那是哪儿,更不知道他们被卖去哪儿了,不过,摩咖应该知道。”
姜灵点点头:别人就算了,有机hui问问俞静。
周信光则继续往下说:“至于我,她说我是个无辜的倒霉蛋,不过又是个糊涂的好运鬼,把我的伤治好了,将我丢在他们的训lian场里,让我干点杂活打工。
“那活儿不算累,手下管着一串机器。他们也没为难我,也不大管我。还给工钱——但是起先五个月的,全扣光了!因为他们要把我带入境,不得不以雇佣的名义,给我办了个琪雅的临居身份,为此花了一笔钱。说是医药费、伙食费算他们的赔偿,已经给我免了!”
周信光说到这里,无奈一摊手,自己却是笑了。
姜灵听他说得有趣,早憋不住了,也好笑。
冬明莞尔瞧向姜灵:“看来你第一次去莱扎,就可以向黄娴雅开口。”
姜灵也颇觉遗憾:“是啊!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时候,我又怎么知道?而且投鼠忌器!”又转而对周信光不满,瞥瞥他道:“你还说我胆小,你自己干吗不想办法给我报个信?我就不信黄娴雅不知道我住在哪儿!而且,退一步说,我后来改申的学xiao,他们不知道,你可是知道的——你那会儿还一个劲儿笑话我呢!这儿税务信息透明,学生的星网地址,都可以在学xiao站点上查到,你为什么不来个信儿呢?”
周信光苦着脸告饶:“怎么能叫笑话呢?你怎么不说我帮你参谋你那堆申请资料?还不是黄娴雅!她别的什么都不拦着我,也让我上星网,基素营什么都能去,但她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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