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读的叫什么书嘛!别说阿敬了,这是连她都不如啊!
江月儿对此行的目的当即信心大增,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安哥哥你记错了,《千字文》最后一句明明是‘毛施淑姿,工颦妍笑’。”
卢句安吃惊极了:“你怎么——”忽觉失言,赶紧道:“我就是背完了!”
卢娘子本来都面带微笑地给儿子端茶润喉了,哪晓得这江家小丫头突然不捧场了。她大字不识一个,儿子说的话哪能不信呢?就跟江月儿道:“月丫儿你记错了吧?”
江月儿从四岁开蒙,除了四书五经不学,有杜衍这个神童比在前面,几个蒙童读物她早背得滚瓜烂熟了,因斩钉截铁道:“《千字文》我每天背好多遍哩,卢阿婶,我不可能记错。不信,我们拿书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卢娘子还没说话,卢句安突地蹬着脚滚倒在榻上,嚎道:“我不管,我就是背完了!就是背完了!”竟一言不合耍起了赖。
这样的孩子,江月儿在严家演武场里看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是以她就斜着眼看卢娘子“心肝儿肉”地连声安抚卢句安,等他略微安静些,又问道:“安哥哥,卢阿叔平时怎么教的你呀?《千字文》我五岁时就学完了,你怎么还在学这个?”
卢句安便是脸皮再厚,也知道羞了:“我爹就是这么教我的,你去问他呀。”
江月儿想到卢老爷昨天的黑脸,心里也直打怵,一时还真不敢站到他面前。转转眼珠,又道:“那卢阿叔教得太慢了,我家阿敬还没你大,都开始学作诗了呢。”
“你家阿敬?”卢娘子不能相信:“他才六岁就会作诗了?”
江月儿骄傲道:“那有什么稀奇。他们夫子说,阿敬与别个不同,待他四书五经读得再熟些,会单独教他制艺哩。”
嫁给卢老爷这些年,卢娘子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科考之道,听得一惊一乍地:“你家阿敬真有那么厉害?比我家安儿还厉害?”
江月儿险些没笑场。
她是不知道,卢家搬到县城来这些年,因卢娘子一向眼高于顶,旁人家都不乐意跟她来往,她足不出户的,以为杨柳县还是她乡下地方,十里八乡的只有他们家一户读书人,人人都要捧着她哩。
旁人又顾忌他家的举人身份,谁敢在举人娘子面前多嘴多舌?
这回叫江月儿戳破真相,卢娘子哪能马上相信?
江月儿胸脯又挺高了些:“我家阿敬当然聪明了。我就是整天被我家阿敬比着,才五岁就把《千字文》都读通了。要是安哥哥跟跟我家阿敬在一起读书,指定比我会的还多!”
说完这话,她忽然感觉卢家母子神情都有些不善,就迟疑了一下,听卢句安不满道:“你是说你家阿敬比我聪明了?”
你还听得出来啊!
江月儿憋笑憋得好辛苦,方道:“你又没跟我家阿敬在一处读过书,我哪能知道?”
卢句安不满道:“我肯定比他聪明。你把你家阿敬叫来,我跟他比比。”
我滴个娘唉,你连我都没比过,还想跟我家阿敬比?
江月儿生怕给他看出来,赶紧板住脸:“不成。我家阿敬每天要学习,他没空来你家。你要想跟他比,就去程夫子准你们从早比到晚,比到你听见‘比’字就烦。”
娘唉,看她这绕了大半天的,总算把来意道出来了。她江月儿可从来没动过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主意呢!可累死她了!
不过,她这么做,效果马上就出来了。卢句安转头就跟他娘道:“阿娘,我要去程夫子那念书。”
宝贝儿子要离了娘身边,他娘当然不乐意了,敷衍道:“你爹比程夫子有学问,跟你爹学多好啊。”
只是卢家这个宝贝金蛋蛋拗起来,他娘怎么会是对手呢?
到江月儿离开卢家前,总算得着卢娘子一句话:“只要你爹答应,娘就许你去,这总行了吧?”
其实江月儿回去时,因为没得着卢老爷的准话还有点担心呢,但杜衍听完卢家发生的事后,就异常肯定地道:“卢老爷肯定会答应的。”
望着小胖妞那茫然的眼神,杜衍没有解释。
只有真正的读书人才知道,书里藏着的那条通天之路有多诱人,何况是卢老爷这样曾离天边那样近的读书人。
卢家宠子太过,他不信卢老爷会不着急儿子的学业。
反正,不知道卢家人是怎么商量的,江月儿又连去了两天,到她去程夫人那上女学的前一天,卢句安欢天喜地地告诉她:“月妹妹,我明儿个也要去程夫子那上学去啦,往后我们可以一道去学里。”
卢娘子还拉着她的手拜托她:“月丫儿,我们家安儿第一回上学,婶婶托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呀。”
江月儿心里嘀咕:谁不是第一回上学呢?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她一口应下:“阿婶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哥哥,包管让他跟在家里一样过得快活自在。”
然而,大概老天爷都觉得她牛皮吹得太过,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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