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不变,缓声说:“那我放你出宫,我早让你出宫。”
商濯清见她眼也不眨就要让自己走,只觉这十几年的痴恋等候便像一个笑话一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早就明白陛下心中再装不下他人,却仍抱有一丝臆想,以为只要等在那儿,陛下迟早会回头看她一眼。
她正陷入这等怅惋情绪之中,突然听到那人说:“今后你不必总学着老师的声音,你的声音,原也很好听。”
商濯清不知不觉就落下两行泪来,望着对月而坐的人,轻声道:“陛下,你越来越像她了。”
皇帝身子一颤,满头白发在月光中摇曳开来。
她痴痴望着一轮皎月,好似自己还是十五年前的少女,“老师为我扫清乌云,我也该、也该光耀世间。”
“可是,”她眸中水光潋滟,倒映明月无暇,星汉灿烂,“我终于成了一代明君,她却再不肯来见我……她不肯见我……”
崔怀玉喝得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就到了床上,再一睁眼,屁滚尿流地从被窝里爬下来。
床上美人如玉,sū_xiōng半露,春光无限。
崔怀玉心脏砰砰砰地跳,她她她,刚考上状元,就睡了皇帝的女人?
商濯清听到动静,娥眉微蹙,长睫颤动,缓缓睁开眼来。她见新科状元衣衫不整,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不由扑棱一笑,“怎么,自己做过的事忘了吗?”
崔怀玉双膝一软,吓得跪到地上,大声求饶。
商濯清哭笑不得,“好了,我如今不是菡妃了,你也不必害怕。”她见年轻状元双目如清泉,偏头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便道自己昨夜被陛下逐出宫门,正巧见状元郎喝多了跌跌撞撞走来,担心她遇到危险,好心将她送至客栈,却不曾想被状元郎饿虎扑食给亵弄了一番。
崔怀玉听得面红耳臊,脑中隆隆作响,她拼命回忆想记起昨晚的星星点点,可越想越是头昏脑涨,眼前也变成白花花的一片。
商濯清幽怨地望了她一眼,起身披好衣裙,“罢了,状元郎好生休息。”
崔怀玉见她要走,连忙起身拉住她的衣袖,“你、你……平日吃的多吗?”
她见商濯清面露疑色,半晌不语,又小声地说:“若不多的话,我可以养你……多点也无妨,我可以把我的那份分给你。”
若这人随了自己,想必不能锦衣玉食,但如果她不会嫌弃的话……
“我会待你好的!”
商濯清粲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嘴唇,“我吃的不多的,不必担心。”
洛安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崔怀玉本与商濯清携手游街,却不知不觉被人群挤散。她正焦急地寻觅着爱人的身影,忽然见前方密密麻麻的拥着一大群人,凑近一看,原是那儿搭了个戏台子。
戏台子上有两个美貌的女子正扬着水袖对唱。
青衣的那人唱道:“我已多情,更撞著、多情底你。把一心、十分向你。”
白裳女子妙目一转,接着唱道:“尽他们,劣心肠、偏有你。共你。风了人,只为个你。”
青衣哀怨地瞋了白裳一眼,转过身去,轻吟:“宿世冤家,百忙里、方知你。没前程、阿谁似你。坏却才名,到如今、都因你。”
白裳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唱道:“是你。我也没星儿恨你。”
回忆轰然而至,崔怀玉想起先生笺花小册上最后一句诗,顿时恍然大悟。
“坏却才名,到如今、都因你。”
“是你。我也没星儿恨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抬起头去,见爱人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站在不远处轻笑着望着自己,心头一热,挤开人群快步往她那边行去。
她此刻有许多的话想说与那人听。
想跟她说“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想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想说“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28章 我的掌剑啊
云海之上,一缕金光泄出。
而后红日初现,金光穿彻天地,将苍茫云海染成金黄。
孤山主峰之上,晨钟响起。千万道剑光从各峰升起,如同一场流星雨下,以席卷天地之势,齐齐往主峰掠去。
重霄高坐云端,各峰峰主列坐其下,各峰弟子又列次其下,端坐剑上,神情肃穆,正准备听宗主讲道。
忽地,如石落潭中,窃窃私语从人群中传来。
“我没看错,那是谢清平吧,她也会来参加晨会?”
“她不是不会御剑吗”
“啧……连道号都没有的废柴。”
顾西月眉头轻蹙,垂下眸来,但目光却不由往声响传来的方向瞥去。
少女广袖云衣,乌发未束,披散了半身,正缓步从云间走来。
霞光万丈,翻涌在她身后,为她镀上一层无铸金边。
她无视众人指指点点,眉目清冷又无情,如同端坐九天的神佛,对地上蝼蚁懒于抬下眼睑。
清平走至顾西月身旁坐下,脚尖抵着云海,腰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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