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站起身就被破军拉住了。
“破军,你别拦我,真的。忠全是为了我们牺牲的,我不想做缩头乌龟,是朋友就松开。”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没拦你,你先坐下,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破军语重心长道。
掏心窝子的话这大哥要干嘛难道是想在这生死关头跟我表白吗想给我催吐吗我蹲下身看向他,黑暗中,我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你说吧,我听着呢。”
这时候,破军抬手便朝我的后脑砸下了一拳,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打晕了过去。
当我开始恢复知觉的时候,只感觉身体受到重压,呼吸困难,似乎是有万吨的巨石堆砌在我的身上,又被人堵住了口鼻,我只能用力地喘气,尽可能地给身体提供更多的氧气。
终于快要窒息的我猛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趴在我身上熟睡的小鬼,我身体的震动打搅了小鬼的休息,但它只看了我一眼,却又困倦地睡着了。
“早上好。”这是灾难后的第一个问候。
破军靠着一颗粗壮的树木坐在我的身边揉着脚,穿透过乌云的些许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比我那会儿在过街天桥看见的他还要狼狈许多。
相信现在的我也跟他一样。
我抱着小鬼,缓缓地坐起身,生怕再惊扰了它。
我回头望去,如我所料,村长家的方向像被人用墨汁泼过了一样,黑漆漆的,该不该烧的都烧尽了,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整个村子都是如此。
“天哪”看着满眼的凄凉我不禁感叹,同时一股灼热开始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你干嘛去”看着我站起身开始向着村子那边迈步破军问道。
“救人。”我说。
“等等我。”破军撑地站起身,试着走了走,虽然走得不利索,但比昨晚是要好多了。
“我来扶你。”我伸手过去。
“不用,抱好孩子吧,”破军推开我的手,“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焦味儿,你看那村子里的好多地方都还冒着烟呢。”我说。
“不,是死亡的气息,我没闻到活人的味儿。”我们沿着昨晚逃离的路线走回去,我看到了一直追着我们的那群人,他们四散着躺在地上,身上虽然血迹斑斑的,但是面容安详,这让我有了些许欣慰,希望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痛苦的,而其中忠全正半睁着眼睛躺在那儿。
我走过去蹲下身,帮他合上了眼睛,然后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谢谢。”
破军不想我太伤心,于是将我扶起,并拉着我继续朝前走,我不时地回头看去,想再跟忠全道个别。
这一次回到七囚村我们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当我们看到了那些残缺不全的躯体和一地的殷红便能想象得到昨夜那惨绝人寰的景象,我似乎都听得见那些求救的声音在我周围无助地回响,他们是多么希望能够活下来啊。
我们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儿,没有发现幸存者,而随着冷风迎面飘来的除了焦灼就是血腥味儿。
看着破军微跛的脚,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破军,咱们是不是得找到瘸腿李”
“刚刚我就一直在找,没有发现,咱们还是去他家看看吧,我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愿他还能留口气在。”
如果瘸腿李还活着,他是否会像胖女人说的那样因为死的人多而开心自己的生意兴隆如果他还活着,这将是他此生接到的最大的一笔订单,为全村的人准备棺材。想着昨晚他的身影,他毁掉了山路,他不想村民逃走,那么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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