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熹宫内殿,李宏候在一旁,道了声请。
文渊剥开珠帘进入,目光并未四看,只是落在塌上的人身上,见他穿着一身酱紫长袍,衣衫宽大,腹部若不细看还注意不到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份。
“臣文渊拜见太君,太君千岁。”
徐自臻也在打量他,一身红色直裰,桃花眼未笑却含三分情,端得一副好容貌。
膻口微启:“右相不必多礼,本宫不过是在宫里待得有些闷了,想找右相谈谈心罢了。”
文渊哦了声,似笑非笑:“臣到不知太君与臣有何可聊的,臣不懂后宫之事,若是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政,请恕臣不敢妄议。”
徐自臻笑意敛尽,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可没那么多耐心与他周旋。
“右相,不必与本宫打马虎眼,你与陛下之事宫中人尽皆知。身为臣子,本该尽忠职守,却男扮女装,蛊惑陛下,牝鸡司晨,右相野心不可谓不大。”
他要往自己身上扣个弄权的帽子,文渊也当得起,只是这世上谁都可以说这话,唯独他徐自臻不能说。
“彼此彼此!太君不也勾引新帝,罔顾人伦。”
徐自臻霍然起身,啪地一掌拍在桌案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东倒西歪:“放肆!”
“太君息怒,多为腹中的孩子考虑,毕竟他也是你博取陛下怜惜的筹码,”文渊并未被他的威严震慑,毕竟是从官场风云里走过来的人了,有什么他没看过:“臣与陛下相交两年,君臣相互扶持,于彼此皆不可缺失。陛下曾对臣说,若臣辞官归隐,她便不做了女皇。若不是被太君算计,陛下与臣之间怎会曲折横生。太君,强拧的瓜不甜,她只是为人仁慈,不愿计较,不然怎会容忍你们徐家人一而再地算计她。”
徐自臻被他一语道破,怒意深然:“算计又如何,本宫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第一个孩子的父亲。你以为陛下又有多喜欢你,不过是习惯使然。自古争宠各凭本事,有几人光明正大。若是不看上也就罢了,一旦看上了就必定成为本宫的。”
文渊笑着颔首,双目微凉:“也是,徐家人向来擅长先下手为强,只是不知叔侄同侍一人,被自家人背后捅了一刀,太君心里可曾膈应。”
他字字如珠玑,偏偏都说到了徐自臻的痛处,李宏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闯进来:“右相慎言,虽然朝堂上,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皇族尊严不可辱没,太君与陛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文渊瞥了他一眼,哂笑:“当日对陛下下药,李公公也有参与其中吧!怎么不提辱没女皇尊严?”
李宏一时语塞,他差点忘了,这位右相能出口成章、舌战群儒,嘴皮子功夫岂是他所能及的。
“李宏,你先退下。”徐自臻起身,绕过桌案往文渊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李宏道了声‘喏’便退了内殿,并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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