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了直觉,立刻便联想到世子少烈,哪里还睡得着。此刻已夜深,突然又听到谢醉桥竟找了过来,心中咯噔一下,忙整了衣冠迎出去。
谢醉桥见了安都,并无客套,径直便问道:“今早那向我生事的少年,大人可认识?”
安都抹了下额头的汗,赔笑道:“谢大人说笑了,那人我并不认得。”
谢醉桥凝视他片刻,忽然微微笑道:“既不是,那我便放心了。方才有人来报,道那少年窥探我城中的军机重地,被抓了起来。我心想那少年乃是贵国之人,故而先来向你通报一声。大人既不认识,我便放心了。这就告辞。”说罢起身欲辞。
安都大惊失色,忙上前拦住。
谢醉桥见他脸涨得通红,话却说不出来,道:“大人若是有话,便只管讲。谢某虽不才,只也分得出轻重缓急。不管何事,总有解决之道。”
安都知他年纪虽轻,行事却少见的稳重,这才长叹一声,无奈道:“谢大人方才所提那少年,不是别人,乃是汗王世子!此番我受遣而来,汗王并未准他同行。他何以竟会去窥探军机重地?此一来,绝非我汗王之意,二来,莫非是有所误会?还望谢大人明察!”
谢醉桥双拳已捏紧,道:“安都大人,我实话与你说了,贵国世子并未去窥探我军机之地,只不过……”他顿了下,冷冷道,“我妹子丢了,你想必也知道。我的人寻遍了附近之地也不见。方才听两国交界荥水侧的一处军士来报,道隐约仿佛见一快马涉浅滩入了贵国国境。那马奔跑太快,军士阻拦不及,故我怀疑与世子有关。本想派人越境去寻,后想了下,还是先知照大人一声好,这才寻了过来。还请大人这就领我一道入境去寻下。”
天气炎热,安都后背冷汗却涔涔而出。
利丹汗一直颇喜大昭趣化,从前尚为王子之时,王府中请了汉人西席教导诸子。如今登上汗位,一来体恤子民连年征战之苦,而来,他本人也有意与大昭真正交好,这才派了他来探路。不想正在这关头,世子先是挑衅谢醉桥在先,后又被怀疑做出这样的举动。若真属实,万一这谢家小姐有何变故,到时只怕真会惹出纠纷。
安都抬头,见谢醉桥盯着自己,一脸阴沉,晓得事关重大,不敢再怠慢,立刻道:“谢大人放心,我这就随你去寻。”
***
明瑜哄了一双儿女去睡了,又劝了江夔也去休息,自己才与春鸢一道熬夜等到天亮,听下人回报,说谢大人回府。急忙迎了过去相询,见谢醉桥一脸疲倦,身后并不见谢静竹,心便凉了,鼓足勇气才颤抖发声:“静竹……”
谢醉桥摇了摇头,一语不发。
明瑜只觉耳鼓里嗡嗡作响,若非谢醉桥及时扶住,只怕已是摔了下去,定了下神,眼泪已是止不住滚了出来,哽咽道:“她到底……如何了……”
谢醉桥见她一张脸青白,晓得必定是因了担心,昨夜一宿未睡,柔声道:“阿瑜你莫担心,人还在找,静竹一定会没事的。”
明瑜已不能成言,只紧紧攥住丈夫衣袖,靠他身上默默流泪。
“大人!夫人!姑娘回来了!”
谢醉桥正低声安慰明瑜,门被人咣当一声撞开,竟是高峻,也不顾礼仪地冲了进来,一脸狂喜。
谢醉桥与明瑜对望一眼,猛地往外而去,果然见谢静竹正站门口。身上昨日的那套衣衫完好,虽脸容稍显疲乏,却正望着自己兄嫂在微笑。
明瑜方才刚止住的泪又滚了出来,这回却是欣喜之故,几步奔至她身侧握住臂膀,上下摸了几下,这才擦了下自己面上的泪珠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谢醉桥也是神色一松,眼中绽出喜色,只很快便问道:“静竹,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一眨眼你便不见?”
谢静竹面带惭色,小声道:“哥哥嫂嫂,都怪我不好,叫你们担心了……”
高峻忙道:“姑娘是被一牧人家的老太太送回的。道昨晚正巧遇到她迷路,本是想送回的,只当时已不早了,这才留了姑娘一宿,今日大早地给送回了。”
“可是真的?”
谢醉桥有些狐疑地盯着自己妹妹。
谢静竹脸微微一热,低头不敢看自己哥哥的眼睛,只轻轻嗯了一声,道:“昨日傍晚马场里生乱,我被挤散了,一时心慌竟找不到路,越走越远,幸而遇到了那老妪好心收留我一晚……”
明瑜见她说话时,一双手不住扭着裙幅前的系带,忙打断了她话,笑道:“回来就好。昨夜你想必没睡好,嫂嫂带你去歇息。”说着一时挽了她胳膊要走。
谢静竹松了口气,忙低头跟了她。
谢醉桥望着自己妹妹背影,沉思片刻,吩咐高峻道:“赏那老太太十金。叫出去寻的人都回来。此事就此打住。”
高峻得话,应了声忙下去处置。
明瑜叫陪了自己一夜的春鸢等人都去歇了补觉,自己亲自送了谢静竹回房,叫丫头们送上盥洗之物。待梳洗一番换了身家常衣服,又陪她用了碗乳羹,便催她上榻去养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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