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强忍泪意,在女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花轿。
帝后大婚,礼仪繁琐,当夜幕降临,阿满好困,只是周元昉一出现,这困意就被赶跑了。
阿满紧张。
周元昉更紧张,也更想。
“阿满,阿满。”周元昉抱着他的小皇后,全身都热了。
阿满哭红了眼睛,小手掐着他:“周元昉,你答应过我只有我一个的,将来你敢反悔……”
“我敢反悔,叫我天打雷劈。”周元昉喘着保证道。
帝王发了毒誓,阿满却依然很气,因为他嘴上说的好听,可心思明明都在别处!
“你……”
阿满想控诉,周元昉猛地堵住她的嘴。
傻姑娘,两人的新婚夜,她胡思乱想什么?
他周元昉,这辈子都只是阿满一人的.
别的新娘有三朝回门,皇后没有,所以苏锦进宫去看女儿了。
阿满羞答答的,眼角眉梢都是新嫁娘的春.情。
苏锦心想,这么美的女儿,真是便宜皇上了。
女儿婚后甜蜜,苏锦放心了,马上又难受起来,因为阿彻要外放去扬州任职了,还要带着媳妇,与她最宝贝的孙子。
苏锦的心就像被割掉了一块儿肉,想自私点留下孙子,又不忍儿子儿媳与骨肉分离。
“好了好了,睿哥儿也快娶媳妇了,到时候你就有孙子抱了。”萧震笨拙地安慰妻子。
“滚!”苏锦气得骂他,睿哥儿才九岁,娶媳妇早呢,当她不会算数?
萧震看着她笑,意味深长道:“要不,你再给我生个女儿。”
他身强体健,苏锦也只三十五岁,能生呢。
苏锦撇撇嘴,瞅瞅肚子,倒也没反对。
再不舍,阿彻都要走了。
苏锦、萧震带着睿哥儿、胜哥儿出门,送长子一家三口。
送别总有尽头,必须放儿子走了,苏锦突然扑到儿子怀里,低声道:“到了那边,记得去给你爹上柱香,告诉他阿满当皇后了,他肯定高兴。”
当年她搬到金陵,也把冯实的坟迁回了扬州。
阿彻拍拍母亲瘦弱的肩膀,道:“儿子知道。”
苏锦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儿子。
阿彻先扶妻子、儿子上马车,再朝父母辞别。
车上六斤趴在窗口喊祖母,苏锦受不了,哭成了泪人,萧震搂着妻子,叮嘱阿彻照顾好妻子。
阿彻心情沉重地上了车,他有他的抱负,就是苦了母亲。
苏锦是挺苦的,儿子孙子一走,她是日日想夜夜念,萧震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比一次卖力。
盛夏时节,池塘里的荷花开了,知了连续不停地叫,苏锦刚看完阿彻寄来的家书,胜哥儿突然举着一只烤麻雀过来:“娘,这是我烤的,你快尝尝!”
苏锦瞅着孝顺儿子手里那只烤得黑乎乎的可怜麻雀,“哇”的一声,吐了。
胜哥儿吓呆了。
闻讯赶来的萧震,望着媳妇笑了。
苏锦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低头时,嘴角却高高地上扬。
多子多福,她苏锦的福气,远没到尽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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