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正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女。
乔母抓紧披肩角,抑制住抬手去摸一摸她发心的冲动,闪身让到一边,“外面风大,先上去吧。”
电梯缓缓上升之际,乔母想起来,“下午你不在时候,楼下有女人到病房里找你,三十来岁。”
小生的妈妈?
乔微立刻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就只问了你在不在。”
小孩唇红齿白的笑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乔微心头一跳,只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漫上来。
她抬手把十八楼的键按亮。
霍崤之诧异,“微微,时间很晚了,人可能都睡下了。”
“我就在病房外面看看。”
……
乔微也在十八楼的病房里住过一阵子,人多就得彼此迁就,灯也熄得早,如霍崤之所说,病房静悄悄的,大概都已经休息了。
乔微松口气,绕开走廊里睡熟的家属,正打算回楼上,迈出两步,又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心想,再确认一次。
她打开手机电筒,折身推开病房。
没有人。
小生床位上的被褥折叠得很整齐,枕头一侧放了架飞机模型,柜子上透明饭盒装着冷掉的饭菜,筷子落在地上,半点没动过。
“十七号床啊?”护士挂掉电话,开口道,“下午昏迷被推抢救室去了,还没回来。”
乔微惊得踉跄着推了一步,还是霍崤之眼疾手快将她扶稳。
前段时间,医生说他小孩的靶向药开始产生耐药性。
小生上楼来找她玩的次数越来越少,乔微以为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到这一刻,还是觉得绝望像潮水一般涌来,从脚底到头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分一秒将她淹没。
第 94
为首出门来的医生摇头摘下口罩,沉声叹息。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请节哀。”
才听清这句,小生的母亲脚下不稳,扶着墙还是滑跪在地上。
“阿生……阿生……”
“阿生,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她连滚带爬扑向医生身后推出来的平车,那个安静又斯文的女人这一刻趴在白布上,声声泣血,撕心裂肺。
乔微觉得眼睛生疼,心口也难受,小生的妈妈每哭一声,她的心便颤一下。不敢再看,她背身攥紧衣摆。
她始终记得,第一次见面,小孩扒起帘布看她好奇的眼睛,他会在她没吃晚饭睡醒时,捧在手心递过来的几颗小番茄。附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因为怕妈妈哭,所以从来不说疼。
她不可自拔地开始去想,未来某一天,医生是不是会用同样惋惜的音调宣布自己的死讯。
直到霍崤之握紧她的手,乔微的身体还一直在颤抖。
“微微,我在。”
霍崤之把她拥进怀里,拍她的背一声一声重复,“别害怕,别怕……”
乔微牙关哆嗦,握紧他的手,直到有了痛感,才从恍惚中回神,找到自己的声音。
“崤之……”
“我在。”
“这一天也会轮到我的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
霍崤之想把人推开,却被乔微更用力地抱紧。
“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不要哭。”
“不要为我伤心。”
“把我彻底忘掉,让我安心。”
乔微把头埋进他怀里,忍住眼泪,“求你了。”
“……好。”
霍崤之的拳头深深握紧,咬着牙关答应她。
……
再见到小生母亲的时候,她已经办完手续,将东西都收拾好,体面整洁最后来向她告别。
乔微手足无措,实在不知该怎样抚慰,才能叫这痛失爱子的母亲好受些。
两人坐了半晌,乔微最终抬手,掌心轻轻落在女人的背脊。
“我没事。”女人吸了吸鼻子,冲她摇摇头。
小生病的够久了,器官都开始衰竭,每个人都清楚,强行戴着呼吸机营养液活下去,只能徒劳增添他的痛苦。
“这段日子谢谢你了,乔小姐。”
“阿生说你是他在g市最好的朋友,他留了件礼物。”
女人低头打开包,翻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画。
是小孩用彩色蜡笔涂的,线条一笔一划极认真,画的是她和霍崤之在y市医院时候。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着病号服打针,男人坐在床头椅子上皱眉头。
右下角的小字笔迹稚嫩——
给漂亮姐姐和坏脾气叔叔。
“还有一样东西。”
女人摊手,递给霍崤之一个墨镜史努比,那挂件憨态可掬,只有底上摔裂了一道缝。
那裂缝还是霍崤之发脾气时候摔的。
“他叫我一定要记得还给你。”
他当时想尽了办法也没抢到,没想到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他手上。
小生的爸爸是个坏男人,小生还没出生,就在外面劈腿和小生妈妈离了婚。
小孩不知道这些,小时候天天念着要爸。来了g市之后,尽管霍崤之总凶他,他却还是喜欢这个坏脾气叔叔。
“臭小子。”
霍崤之低骂一声,把扣上食指的挂件在掌心攥紧。
专辑正式上市前,乔微先在霍崤之车上的收音机里听到了唱片公司热推的主打歌。
官网上已经放出了,不出制作人所料,他们放出的单曲播放率极高,《s》的势头更猛得出乎意料,一路便冲到了当周的单曲榜单冠军。
它对乐迷们来说,不单单是一首曲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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