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宁道长点头同意,锦乱就接上了自己的上一句话。
“你说你们这些个人,怎么都磨磨唧唧的,一会儿这样,没过一会儿就又那样了,做个决定都要看这个人的眼色,再等那个人点头,累不累呀?点个火就赶紧点,施个法就赶紧施,我都替你们着急!还有啊,我虽然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什么缘法啊天命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能不排挤么?啊呜!”
锦乱咬掉最后一口玉米,向宁道长举着玉米芯:“我能往里面扔么?”
“你往哪里扔,我都管不着了。”
“说的也是……”
锦乱认同地点了点头,小手一挥,把玉米芯扔进了烧黑的灰烬中,将沾着玉米里的手往裙摆上一抹,撑着脑袋望着坑里发呆。
“你那时候说,我们人间有句话叫助纣为虐,我没记错吧?”
“我好像是说过那么一回事……原来是助纣为那什么呀!”
“世间之大,藏匿着许多妖物,你不是来自人间,那你来自哪里?”
“嗯……我也不知道……”锦乱摇了摇头。
就她记得的,她一开始就在瑶池里,再之前她从哪儿来,为什么会到瑶池里,她也不知道……蟹大叔都有父母双亲,小荷姐姐是从种子里发芽冒出来的,只有她,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宁道长本来还想问问锦乱是怎么和慧知认识的,想了想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就不多此一问了,站起身收起蒲团准备要走,锦乱纠着眉头,急急地喊住了他。
“等一等!”
“鱼妖,你还要什么事?”
“你都问了我问题,我也答你了,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
锦乱撇了撇嘴角:“问你噻,你知道妾是个什么玩样么?”
宁道长显然有些错愕:“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一个道士。”
“那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知是知道……”
“那到底是什么?”锦乱实在是不知道该问别的谁,心里又纳闷得紧,着急地追问。
宁道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磕磕碰碰地开口:“嗯……要说妾,就要先说到夫妻阴阳之道。夫为阳,妻为阴,一旦成为夫妻,就会生活在一起,同床共枕,阴阳……合一,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可以生儿育女举案齐眉白头……”
“我问的是妾!”
“嗯咳……所谓妾,男子可一妻多妾,妻为主为尊,妾为庶为卑,妾之子女,尊妻为主母,妾应恭逊得体……”
锦乱只觉得宁道长的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到后来,就只剩下了关键的几个词,什么同床共枕,什么阴阳之道,什么生儿育女,什么主庶尊卑……
好像懂了,又好像绕进了一个无底洞里怎么都绕不出去,但是锦乱知道了,如果小凤凤娶了沈秀如做妻子,那以后和小凤凤最亲密的就不是她了,而是别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女人……是阴……合二者为一……要和小凤凤永永远远在一起……
锦乱终于意识到沈秀如的那句“会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要把她小凤凤抢去!
小凤凤又不喜欢她,凭什么她要把小凤凤抢去,不允许!她不许!
锦乱气愤极了,已经听不到宁道长还在说些什么,撇下他就往隔离的病人区去,可是在里面绕了一圈,只看到些零散的病人,就是没有小凤凤的身影,锦乱的脑子怎么都转不过弯来,还以为小凤凤扔下她回去了,急匆匆地跑回凤家去。
院子的木门敞开着,屋子的门关起着。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锦乱穿过院子,一把推开门进去,结果屋里只有睡着了的老妇人和在床头不知道绣着什么东西的沈秀如。
没有!没有!她小凤凤去哪儿了!
屋里也没有凤图,锦乱没跟沈秀如打招呼,转身就走,想要重新回到病人那边去,沈秀如放下手里的绣活就追了出来。
“你等等!”
“忙着呢,有事儿回头再说!”锦乱朝后摆了摆手,脚下的步伐一点都没有减缓下来。
“是关于凤大哥的事!”
锦乱停下来,疑惑地转回头:“什么?”
“我与凤大哥的婚事,是我们沈凤两家的大事,已经铁板钉钉,谁也撼动不了。你如果想搞什么破坏阻止我们的婚事,不管凤大哥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我抓得了你两次,我就能抓得了第三次!我才会是凤大哥的妻子,到时候,就算你回天也乏术了!”
这番话听在锦乱的耳朵里,像是威胁,又歪里扭曲的,锦乱根本也没把沈秀如当回事,纠起眉头歪着脑袋看着她。
沈秀如被她看的,胸腔里不由升起了怒火。
“我所说的,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大概明白了吧……不过,管它木板还是铁板,把钉进去的钉子撬出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而且你看,我好好地站在这里呢,两次我都没事儿,用知更的话说,那就是天注定的。”
“你!你的意思是,老天都站在你的那边吗!”
锦乱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可没说这样的话~”
“你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小心以后凤大哥收你进房中,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锦乱再一摊手:“光天化日的,你这样说,真的可以么?”
“你!”
“所以说嘛,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谁知道呢!我走了哈,你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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