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我们李家的骨血,你父亲这些年又确实混账,我对你时常过于严厉,你可放在心上了?”
车辕转动,马车震动,李莞的心在颠动。
她的祖母,她那个一项眼高于顶,一项看她不顺眼的祖母,居然在跟她说交心话。
李莞咽下喉咙,呐呐的开口回道:
“在您说这番话之前,我是有点放心上了。不过你说这些话以后,我又好像不放心上了。”李莞将一句话反复说了一遍,往宁氏那儿凑过去半寸,小心翼翼的建议:
“祖母,您有什么想让我做的,直接吩咐我就好,无需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放不放心上,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谁也没法改变,何必记在心上,人还是得往前看的。”
宁氏惊讶于眼前这孩子的心胸。这般假模假样的询问,确实显得狭隘了。
对聪明的孩子,说聪明话就好,不怕她听不明白。
宁氏对李莞直言不讳:
“你父亲如今最在意的就是你,他能不能从深渊里走出来,关键就在你的身上。你能不能答应我,替我管束住你的父亲,让他不要再沉迷醉酒,我和你祖父不指望他还能光耀李家门楣,只求他下半生能过寻常人的生活。这件事,你能替我做到吗?”
李莞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反应。
第30章
“祖母, 您是不是所托非人?我要能管束住我爹,他还至于醉这么些年吗?”
李莞愣半天以后,对宁氏说了一句心里话。
宁氏敛目:“人有执迷不悟的时候, 自然也会有醒悟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可他这醒悟的点儿是不是找错了。李崇要醒悟也是为了苏姨娘,哪是为了她呀。
犹豫良久, 李莞试探般对宁氏说道:
“祖母, 您要不要再给我爹纳个妾什么的?”最好这个妾还姓苏。李莞心里补了一句。
宁氏严厉的眼睛扫过来,瞪得李莞立刻捂住了嘴, 表示自己知道说错话了。
宁氏内心翻了不下十个白眼,才硬是忍住了把李莞赶下马车的冲动。不想跟她多言,宁氏干脆闭目养神。
李莞坐在一旁太无聊,一边掀车窗看外面, 脑子里一边想着事情,终于鼓起勇气, 喊了一声:
“祖母, 您睡着了吗?”
宁氏不理她。
“老夫人, 您睡了吗?”
宁氏眉头皱起, 缓缓睁开眼睛:“说。”
“那个……您要我管束我爹,可我还禁着足呢。”言下之意就是:不方便。
宁氏真是有点后悔跟这孩子说话,一天要忍八百回。
“你做的事情, 抽死你的心都有了,禁你足难道还不应该?”宁氏想起这事儿就来气。
“应该。”李莞郑重点头。
“这不是……又临危受命了嘛。您说我要还在被禁足,万一我爹又出去喝酒了, 我是跟还是不跟?跟了,有错,不跟,也有错,两边为难不是,关键是还耽误事儿。”
李莞尽可能的劝解宁氏,并且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已经认识到我上回做的事情太过出格,没有考虑后果,我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上回是事出突然,没有办法的铤而走险,李莞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至于闹成那样。
宁氏闭目思考片刻,才抬手指着李莞,郑重开口:
“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再有下次……”
“不会!”不等宁氏警告完,李莞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李莞说完,便对宁氏展颜一笑:“多谢祖母。”
宁氏的目光在她笑容上转了两圈,那熟悉的笑,看在宁氏眼中,着实刺目,将目光调转,恢复冷静:“叫老夫人。”
李莞的笑容僵住:“哦,多谢老夫人。”套近乎没套上,尴尬。
说完这些,宁氏便再次闭上双眼,李莞也不敢继续打扰,一直到回到大兴,车厢里就再没有传出什么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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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受命接了宁氏的嘱托,李莞回到大兴第二天就让王嬷嬷熬了鸡汤,亲自端去给李崇。谁知道却吃了个闭门羹,李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门从里面拴住了,他不开门,谁也进不去。
李莞问张平和赵达怎么回事,两人也说不清,只说李崇从京城回来以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姑娘别担心,我和赵达偷摸看过好几回,八爷就坐在书案前写字,一直在写,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写字?
李莞纳闷极了,李崇要写什么东西,至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吗?
让春兰把鸡汤端回去自己喝了。
喝完鸡汤,李莞就喊来阿成,让他去榆林街把冯掌柜请到府里来,这么多天过去了,李莞想听听冯掌柜的具体管理方案,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要和冯掌柜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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